大三要结束的那段时间很难熬,第一次开始认真地琢磨自己将来的发展。对此我并没有征求家里人的意见,他们一定希望我能够顺利地保研,然后读一个似乎很荣耀的研究生学历。可是,对于自己所在专业,我知道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兴趣,而且对于金融财经货币等等的兴趣早已盖过了本科的专业学习,经历了很多的思想斗争后,我毅然放弃了保研资格,一心投入到找工作的人流中去了。
在西南门等到苏兮,然后一起去半分利。
好像每次都是她请我。空气中回荡着《相见恨晚》或者是《荡漾》。她从来不问我为什么做出一些选择,只是我忍不住告诉她,仿佛只是在听我说,除此外,她的闲聊中的故事,我也是乐于倾听。每次吃饭都是生活的一个小插曲,晚了就在饭桌上聊天,说得兴致尽了,然后踏上路灯下的空荡荡的马路,回到宿舍,楼里已是万鸟归巢时,灯火夜深。
我喜欢听音乐,缓缓的旋律、清亮的歌声都会给我带来愉悦。在这种氛围中做事情就像在洒满金黄色的落叶的银杏林中漫步,一点一点走到路的尽头,可以看到美的落日景。我总是在构想着,把事情做得漂亮,从容的步调,偶尔写写诗,舞文弄墨,然后于不经意间成就了事业。音乐终止,我再一次回到现实中来。
八月初偶然地结识了外院的Jenny,起因是她承应给我做英语口语的辅导。虽然没有过一次这样的交流,但这样的际遇总是让人愉快:为什么不呢?“十一”过后,真正意义上的找工作的激流开始在北大造势,烦躁,不安,甚至心惊,一次又一次。每天日程排得满满的:网投简历、学习英语、听宣讲会。但事不如人愿,两个多月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相反,先前的激情慢慢地衰减,我开始意识到自己陷入了麻烦。
我开始逐渐体会到媒体里一再宣称的毕业生剧增的压力,每一场招聘宣讲会都是人头攒动,万人空巷。其间不乏北京其他高校的毕业生。有一次前往北师大,身边竟然坐着一位带着行李的同学,怕是刚下火车,抑或是马上就要出京吧。压力无处不在,到中国移动公司的专场宣讲时这种压力达到了第一次高峰。为了控制人流,学校实行了配额:规定了每次外校人员进入北大场地的限制条件和人数。不过虽然这样规定了,北大真正实施起来还是很包容的,并没有因为学生的非北大身份而加以阻拦,清华只是象征性地阻拦一下并不会真正为难远道而来的求职学生。而其他学校则是令行禁止,没有丝毫的情面。所以去了一次人大碰壁后,我就再也不出校门。
“北大”二字是一笔无形资产,很大程度上是北大学生的身份给了我自信,我相信凭着自己的能力和北大的声誉能够找到一份好工作。是不是阿Q,也许吧,不过既然能给我支持,为什么不接受呢?九月份的时候带着Jenny跟高中的一群同学聚会,但是两个人都觉得,找工作很好玩,一个新的开始。几个月之后的今天,缕缕失意,清华的同学Iceberger发来短信说:知道你很不爽,出来喝酒吧。
小饭馆里人很少,没有悠扬的音乐,Iceberger问跟Jenny怎么样了,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她联系,大家都很忙,而且似乎她要去上海了,于是我也跟着申请上海的机会,再后来机会不多,慢慢地,我也开始重新关注北京。像一片飘落的树叶,风怎么吹,叶子就往哪里飘抖,直到落到水里,开始对水动情,可是结果只是落叶有意,流水无心。
我喜欢穿西装的感觉,尤其喜欢黑色。像无间道中的那个黎明,目光永远和脸垂直,然后带着自信的微笑,一定很酷。
一开始的工作申请我都集中在销售类岗位,过分地相信了性格决定论。后来才想明白,性格能左右人的成长,但是性格的取向不能作为初入职场的许可证。最实际和有效的方法还是展示自己最能被人看见的长处,所谓扬长避短,就是这样的。认真的找工作过程也是一个不断地发掘自我重新认识自我的过程。我也意识到潜意识里,申请做销售是因为没有专业的限制,而我的申请或多或少是在回避自己。越来越觉得自己学的很不够,就大四上的一个学期是我收获最多的时候:英语不断强化,经济金融只是巩固,身边的朋友们逐渐地多起来。也是在这段日子里我认识了梅梅、Bravehunter、研小米、Myblue、Braver、Zealot、Ouyuhuan、Swallow等人。
还是在西南门外的上海城隍庙,苏兮说,出来,吃夜宵。她已经在其中坐定等着我,尔后服务员很快将点好的食品端上来。我开始说到最近找工作如何如何,她也讲工作中的一些不如意和趣事。打发时间有时候也是一种愉快,尤其是不快的时候。所以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当然难得。推着她的车,慢慢地走,慢慢地聊,路很美很惬意,黄的路灯光。我说到可能我不再会去上海,也不去做商业,暂时不会去……
我是学数学的人,也是一个学过经济的人,对金融行业的了解和兴趣使得自己希望从事这门行业,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我慢慢坚定了这个信念。接下来的申请都集中在了相关的领域里。
证券公司,保险机构的精算部门,资产管理公司,监管部门的派出机构,商品交易所,央行,四大国有银行总行等等,幸而他们的招聘步伐稍慢,能够争取到一些重新学习的时间,对于这个行业以及这些具体的机构,数学的教育背景成了我最大的资本。
时间过得很快,像风中翻卷的厚的书本,一页一页地,很快到了放假。那天同学的两个女生朋友来了北大,于是找到我,四人一行去未名湖滑冰。许久未有的放松,拉着刚认识的朋友在冰面的人群中穿梭,摔跤,嬉笑让人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并不会冰刀的我这个时候很快就学会了这门艺术一样的运动。飞速的滑动中我接到了中行海南省分行的电话和大连商品交易所的电话,通知了考试的日期以及科目——会计和行政能力测试以及英语。
考试距此尚有八天的时间。
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德勤上海的招聘信息,文本中写到面试等程序的地点在厦门或者上海,于是夜里给远在上海的梅梅打了一个电话,这位同样为了找工作郁闷的朋友很是欣喜,问到我投简历了没有,我不想投那里,一是觉得很渺茫,二是,我已经不想去上海。也许是因为跟Jenny的过节,也可能是因为我自己。
八天的时间,我又多会了一门课,或者说了解了一门课比较确切。考完的当天我很庆幸地接到了人民银行武汉分行的电话,通过了审查和笔试,准备面试。至此我已经全然不理会销售类的岗位,在金融这个方向上已经探出了一些门路,剩下的只是去走好。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这句话。
年过得很急促,相比往年更短暂。家里上不了网,很多信息不通畅,为了一些事情的方便,很早就到了武汉。再不久,就回到了学校。
并不短暂的离开,可是感觉竟是这样的久违。推了门,宿舍离奇的干净,看见了上学期很久没有来学校的室友,我赶紧问出什么事了没有。他笑着问我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我放下了行李,说道还行,惠普的电话打来了——年后的第一个机会。
我喜欢音乐,轻音乐或者好的流行歌曲,诸如范玮琪的《最初的梦想》,张韶涵的《寓言》,我习惯开大了音箱,在这些环绕的旋律中思考。
一个多星期以来待在深圳,陌生的城市渐渐地熟识了。甚至连日常生活的条理都有了眉目,我却又要背上行李踏上回北京的火车了。心中只是在想,为了这次深圳的面试,我已经做得足够了。来深圳之前见到Bravehunter,她很吃惊,说你的胡子好长了,我只是笑道:在宿舍看了两个多星期的资料,除了吃饭出门外全在宿舍修炼了。成与不成,皆安于天命。我本不相信“命”,但求职之中有太多的偶然和不可预料,每每习惯性地将运气与命连在一起,于是也有时候我开始给自己祈祷,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说得多了,临行的时候,朋友们说得最多的也是:吉人自有天相。望了望不远处的罗湖关,我一头钻进了K106次列车。
离发动尚有十分钟,这时手机响了,是德勤深圳的总机,比预计的提前了一天。带着这个满意的答案,我的火车缓缓地离开了深圳车站。一个很好的朋友给我发来了恭贺的短信,说道这个结果来得太迟了。这是我的第一个offer,也是企盼已久了,找工作的历程就此画上了句号。回忆走过的路,真的是太不轻松,对我而言,有太多的酸甜苦辣。
年后的每一天都过得不轻松,压力似乎越来越大。因为时间越来越短,而且好的招聘信息量作为时间的函数已经出现了很显著的收敛趋势。寒假结束后早早地到了学校,一个很小的过失导致我的惠普的希望也破灭了,一切归零。从此又要从头开始找工作的历程。
惠普是在找工作路上走得最远的一次。而且通过这次我开始相信“生活喜欢捉弄人”这句话。这个机会是在我投出简历后两个月才有的回信,而且对我申请的职位也做了调剂:从销售部门换到了供应链管理。一次感觉很糟糕的一面然后进到了二面,见到了供应链管理的一位女经理。她同样对我的炒股票的经历感兴趣,跟一面中的情形一样。一见面她就问我是不是年后可以来上班,这让我很是欣喜,彷佛不久的三月份我就坐在这里开始第一份职业。越过经理的肩膀可以看见窗外的国贸大厦以及其他的一些楼宇。这片小地方很是吸引人,栖息着中国最著名的一些公司的总部,当然也栖息着我的梦想,我希望成为一个商人,成为一代巨贾,富甲一方,但是一个月后一个小的失误接漏了惠普最后一个确认电话,像离弦的箭,出去了再也看不到回来的可能。我打过去试图争取,电话的那头只是冷冷地说:再也不会打回来了。
挂掉电话,我不知道做什么好,木木地走向不远处的公车站。刚从北邮南门外的银河期货走出来,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坐在路边的栏杆上望着往来的车辆人群,不知道做什么好。眼看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有了好的归宿,而自己还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再想到当初主动放弃保研,心里似乎开始萌发一丝的懊悔。但是很多人不解,问道为什么保本校都不去。我想,既然在这个专业已经没有潜力,就不想虚度几年的研究生时间,不如让给想保送的人。而且我已决然要在商业金融财经这些相关领域中发展,该放的就放了吧,也落得洒脱。呵,好像很慨然的样子。但此时,我是真的开始着急了。回到宿舍以后就开始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那天晚上很郁闷,因为知道了白天在银河期货的考试虽然成绩最好(经理告知的),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们是不会录用我的。他们开出的薪水是每月2500至3000元,经理问了好几次我是否愿意从事这门事业。像是在教堂的起誓,我说愿意,也确实愿意。但是我相信他们会认为留不住我。这样我觉得自己很尴尬:好的地方不要我,不好的地方不敢要我。那天晚上约出Bravehunter去湖边聊天,她好像也有很多心事,一方面HSBC还没有给消息,另一方面中行北分行在逼签,而她是一心想去大的外企发展的,面对这样的结果也是很无奈,毕竟汇丰这样放弃了确是心有不甘。
跟Bravehunter相识是比较有趣的,也是求职之中的一个故事吧。Degussa发来了一套招聘的试题,校园网中遇到了同样是找人合做这套题的Bravehunter,她的英语加上我的数学,即便是这样的组合也没能过SHL的关。以后的日子里,接着就是她教我英语口语,讲她自己的面试,我俩已然成了很好的朋友。
聊着聊着就聊到其他方面上去了,不再说工作的事情,我给她讲IPO,讲不良资产处理的那些东西。感觉这样好好,没有了找工作的烦扰,但是这样的时间却又是稍纵即逝,一个晚上之后又要睁开眼,又要去面对现实的林林总总。
QQ的签名档一改再改,那里是我的心情的写字板。好心的朋友们总是通过这里知道我的想法,给我安慰和鼓励。我的注意力这时也开始从北京转移到其他地方——上海或者是更南方,而且从只在未名的JOB版到了去51job、zhaopin等网站的信息中寻找。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耗在互联网上,找信息,填写简历,发送邮件……渐渐的,我尝试着告诉自己,我需要的仅仅先是一个工作,至于事业,那是更以后的事情。
也是在这样的烦恼的时光中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到底适合做什么工作。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搞销售的料:我给陌生人打电话总是很胆怯,而且对于自己不是很熟悉的人和事也是难以开展工作。这是我的弱点,当然在以后的工作中我这也是我需要克服的弱点。3月2号北大大型招聘会后一天,我就接到了baidu和南京先声药业的笔试和面试通知。这两个都不是在招聘会上投的,所以我总是庆幸自己运气不错,总是在我无所事事的时候来了相关的笔试面试通知,让我的生活从来不曾有停顿,我喜欢这种节奏。
听Bravehunter说baidu就是一个大网吧。她说baidu的年轻的经理面她的时候对于她在宝洁的实习总是持很大的怀疑,这使得我对baidu的印象打了好大的折扣。进了理想国际大厦后,穿过卖宝马的那个车行,上到12层,就看到了baidu,专业的前台,熟悉的标识,并不像Bravehunter说的那样恐怖。接着笔试就开始了。很幸运的是在笔试中碰到了蓝椰子,她很快认出了我,我却没有能够认出她来。她是跟我一起去惠普的同学,不过她对惠普安排她去成都很不爽,于是索性跟惠普说了拜拜,又从头开始。也许这就是北大人的一种特质吧,追求自己喜欢的,再哭再累,我们都觉得值得,所以不习惯将就。后来听说她好像是最后去了baidu,喜欢那里没有约束的生活状态。我也喜欢。上帝很礼貌地还是不让我歇息,给了我继续往前走的通行证:两天后我收到了baidu的邮件,很客气地说我没有通过。
望了望南门外的理想国际大厦,我西装革履,坐在Myblue的自行车后架上,穿过东门去了清华,去面先声药业。这家来自南京的企业对北大的人很客气,进了一个房间就把我放在了一个软软的沙发上。我一下子坐了进去,放松得都有点无所适从。一位年纪稍长的女性是主面试官,旁边还有三位做记录和陪面。既然来到了商业的企业面试,我毫不掩饰地讲自己希望能有自己的产业,梦想成为富豪榜上的符号,希望从做一名销售人员开始。听我说完后,面试官跟我讲道,富豪榜上的人都是华尔街的游客,进先声并不是我的选择,甚至给了我不少建议,最后跟我说道:你是一个很适合做金融的人。我当然知道这个,可是这又何尝不让人感到无奈?因为,他们显然已经决定不会录用我。
没有出门我就知道这个面试肯定是失败了,不用等人家开口,说了声谢谢,逃了出来。漫无目的地走在清华那条旁道上,我给lxh发了一条短信,说,我想跟你聊聊,有时间没?他回了信,说明天早上到。lxh很出色,对门宿舍的哥们,在DB已经做了一年,在找工作方面帮过我不少的忙,我总觉得欠他太多,因为我几乎没有帮过他,没有帮人的机会,根本上。他跟我一样,都是不安于现状的人,敢于闯自己的事业,而且希望有自己的事业,我曾跟他半开玩笑地说,工作两年后,都卷一笔钱出来创业,做什么呢,外贸是赚钱的行当,但是要许可证,做贩卖人口吧,把中国的保姆弄到香港或是新加坡日本什么的,美其名曰劳动力输出。两人相视大笑,然后又赶回自习室中看晚上将要考试的讲义。
坐在肯德基里面还是谈这些事情,不过有个相知的朋友,我觉得放松了好多。他问我为什么不去上海那家平安资产管理公司面试,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顾忌,问我的打算。我说要是找不到好的工作就想去考研,对于之前放弃保研的事情也没有后悔的意思。他点点头说,兄弟的事情没有话说,有什么困难兄弟们一起想办法。一杯饮料喝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华信惠悦,一家号称做人力资本很top的英国咨询公司。
这是3月2号在招聘会投的简历。
看来当时跟两位负责招聘工作的同龄人的闲聊没有白费,又为自己争得了一次机会。招聘的analyst的工作是做亚太的宏观经济气候的分析。工作地点在武汉。给出的薪水在武汉算是很不错的。之前他们的人已经通知过我在他们的waitinglist里面,意思是没有面试机会了,通过短信的一些沟通,大概是我说明了为了这个机会我已经开始学习stata软件了,于是武汉的老板夜里给我打了电话,说后天在嘉里中心的北京office给我面试。DingDingcat对我很赞,说这是communicationskill,不管怎么样,又是一个希望,面试之前居然发现baidu笔试时坐在我旁边的llyyJJ也在华信,于是晚上见了一面,对于金融出身的llyyJJ我还是怀着很大的信任和尊敬的。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很虚心地请教经济学的一些东西,算是运气不错吧,第二天的面试基本都在这些理论里面。
那是个很帅的面试官,很酷的蛊惑仔的衣着,名叫HaoTao,英语非常的好,一口气几分钟没有丝毫的停顿,接着就向我提问。另一位Headofglobalreseacher并没有到场,他问到我最多的问题就是欧洲北美中国三大资本市场的区别,当然也问了日本的,期货,货币,股票等等,其次就是宏观经济学微观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以及模型,最后开始涉及计量经济学的那些东西,让我给出SOL的表达式。有一些不会的地方我也很坦诚地说不会,心里在琢磨,华信惠悦在华规模并不大,但是这种很学术的环境在国内的赢利性机构中确实是很少见的。然后又开始憧憬着是不是可以进到这里来,按HaoTao所说的那样,在优雅的环境中研究亚太经济,应该很过瘾。我说完后他接着说他马上要去英国,云云,递给我名片,出门告别,商业的微笑,渐窄的电梯门缝,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
这是一个让我第二次真正伤心的面试。喜欢的工作,愉快的面试,但是伤心的结果。从嘉里中心回来已经错过了吃饭的时间,饿得要死,在物美买了恶心的食物,躺在床上边嚼边想,接着什么都不想再想了,然后就睡着了。
醒来无聊得很,就写了一封coverletter,本着对四大依然的向往,给PWC、DTT、E&Y、KPMG在全国的每一家office都发了一封信。之后就是去食堂,然后回来上网,开QQ,zhuzi在线上,她还是那样很体贴地问我的进展,说一些让人觉得很平静的话,她也问我一些关于一些公司的情况,听得出,她似乎准备签合肥一家软件公司了。
第二天KP北京来了信,很客气地说招聘工作已经结束了,感谢我的关注云云。对于这样的话我也是见得很多了,没有不一样的感觉。不过还是很感激KP北京,毕竟人家给了我回信,不似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再接着北京来了以前高中的一个好友,保研到北航,见我很郁郁寡欢,于是来北大陪我。和他出去散步,谈天说地,依旧当初的指点江山的噱头,我是一个很健谈的人,边说边走便打算出去放松一天,走到康博斯门口时接到了深圳来的电话。电话的另一头一个很甜的声音跟我讲道:德勤深圳希望我能到深圳去参加面试。自此朋友很高兴,自称是我的幸运星。是,好心的朋友们都在关心我,关注我,快乐是会传染的。
我还是很感谢上天,总是在我没有希望的时候给我希望,而且总是好的希望。面试的过程中也走进了好多北京最豪华的写字楼,当然希望自己也能出入其中。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lxh,他也很高兴,给了我很多鼓励,说这次一定要去,不要再像上次上海的平安资产一样,还跟我说一定没问题,然后急急地给我找深圳住的地方。Bravehunter特地回了学校找我,她知道德勤深圳的消息后对我很赞,于是在康博斯给我耐心地讲她在德勤北京面试碰到的一些问题。她聊起来总是眉飞色舞的,笑得很灿烂,很热情。让人心里很舒坦。zhuzi也极力鼓励我去深圳试试。订了火车票,带着热心的朋友们的祝福,我踏上了去深圳的火车。很巧的是,同天晚上,zhuzi也在去合肥的火车上,去看看想签的那家公司到底怎么样。
火车上不是很顺利。上车后发现两天前买票时售票员给错了票,幸运的是乘务员没有发现,我也就没有声张,火车里空座不少,大约都是预留的座位。半夜时弟弟给我发了短信,告诉我母亲出事了,她的手指卡进了机器。一时间我不知所错,打电话到家里,父亲只是说母亲去做祷告了。我没有多问,挂了手机,木讷地坐在那里。不久lxh打过电话来,告诉我到了深圳要联系的一些人,说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叮嘱我不要再自己找住的地方……最后说:“兄弟一定能行的!”是啊,我能行,我告诉自己,那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家里,自己,朋友们,同学……
二十三个小时后终于抵达广州,没有片刻的逗留,甚至都没有出广州火车站就上了深广线赶往深圳。沿线广州东莞深圳的夜景依次展现,这片很美的土地传说到处是黄金,我相信这句话。机会到处都是,关键看自己怎么把握。火车上不时有人问我从哪里来,我只是说北京,而并不提及北大,我担心自己的落魄会损及北大的声誉。当然心里知道,正是北大这块金字招牌使得我有勇气只身南下。我需要好消息,需要一次成功。我也知道,到了4月份,这是最后的好机会了。
到深圳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出了车站进地铁,抬眼就看到了“香港”的指示牌。去了住的地方,那是很好的小区里面的一栋新楼,住的地方在32层。安顿好后,顾不上,我急急地下了楼,上车去关外的华为。我最要好的表哥在那里。深圳的夜晚灯不是很亮,高大的建筑物的黑色影子投下来,让人看不清深圳的面貌。到了华为已经深夜十一点,在路口一下车我就看见了他。这种久违的亲切感让我不知说什么好,他对我笑笑,说你还是来深圳了。我也笑道说我是落荒而来的。然后在街边的烧烤摊旁一边吃一边谈,睡觉已经到了深夜1点,我已经是30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面试前天晚上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是母亲接的。她在电话那头只是一声“喂”,我的眼泪早已像开闸的洪水,泣不成声。我说我明天就要去面试了,住得很好,也吃过了晚饭,然后问她的手怎么样。她并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我她不该如此的反对我,告诉我男子汉不能流眼泪,说我自己的路自己选……听着她挂断了电话,我倒在床上呼呼入睡。
接着就是持续三天的面试。华润大厦很漂亮,楼下的万象城很华贵,流光溢彩,秩序井然,繁华而不拥挤,现代之中也透露着一丝闲散,这是北京所不具备的特点。第一天来到这个南方的城市我就爱上了这里。诚如在北京所想的那样。或许眼睛不要死盯着北京,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
面试的经理很客气,也很热情。在13层的办公室里,离街市上的喧闹已经好远,这里只有两个人的坦诚的交流。我们谈着谈着就开始说到北大的一些东西。到了南方,大家都会如此,问我为什么舍了北京,问到北大的教改,问到北大的猪肉铺子,等等,愉快而轻松。最后合伙人说道: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拒绝回答……一旁的香港的经理听到这里也笑了,我也笑了。
至此我的找工作的历程告一段落了,我的心也沉淀了下来。深圳是一个很美的城市,比我想象的要大气和奔放。棕榈树、绿化带、在树林中穿出的房子的尖儿、云端的地王大厦,都是我的梦想,我会爱上这个城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