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蒋介石闻悉后,于4月3日发表通电,声明中山舰事件全系个人局部问题,指责西山派煽惑挑拨,陷害党国,摧残革命,是帝国主义的工具。4月5日,蒋介石接到谢持等人来电,获知他们欲来广州开会,“恨其思利用机会以捣乱”,置之不理。4月8日,蒋对中央军校官生发表演说,再次申言上海西山派举行的“二大”是非法的,西山派是本党的罪人和仇敌,号召群起而攻之。4月10日,又以国民政府的名义发出通缉令:“遇有伪代表大会派人来粤煽乱,即予拿解法庭,照叛逆治罪,以肃法纪”。 鲍罗廷希望以让步换取蒋介石对国民党右派的镇压,蒋介石在这方面也给了鲍罗廷以某种满足。5月27日,蒋介石与鲍罗廷商议“肃清反动派”事。30日,蒋下令拿办吴铁城,并劝告伍朝枢离粤。这两人均是鲍罗廷眼中的右派。
西山派本以为蒋介石已经右转,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西山派感到失望了。蒋介石为维持在广州中央的权位,希望得到苏俄、中共的支持,因而有意与被中共定义为“右派”的西山派划清界线。西山派“老同志”们与蒋的关系也趋于恶化。
1926年5月蒋介石主持召开了二届二中全会。以往研究者大多关注这次会议所通过的《整理党务案》对中共所加的种种限制,如规定在国民党高级党部任职的中共党员人数不得超过1/3,并不得充任国民党中央之部长等。而另一方面往往被忽略:蒋首次以大会决议案的形式确认国共“两党合作”关系, 而且决议组织两党联席会议。 亦因为此,西山派对蒋介石的《整理党务案》提出了严厉批评,认为《整理党务案》是蒋介石与共产党订立的妥协条件,将“容纳共产分子”变为“两党合作”,意味着国民党从此将变成“国共联合党”。 在西山派看来,《整理党务案》是国民党由“容共” 转向“联共”的标志。 从此,西山派以“赤化”攻击蒋介石。蒋介石对西山派“老同志”也深怀恶感。
二 宁汉分裂,借重“四老”
中山舰事件,蒋介石虽然是最大的赢家,但事件引发的一连串后果,也是蒋介石所始料不及的。
如同汪精卫借廖案排胡,引发一批“老同志”从“友道信义”上指责汪氏一样,中山舰事件同样在国民党内引发一批人对汪的同情和对蒋的不满。那时国民党人对“友道信义”似乎特别看重。中山舰事件后,蒋介石很快弄清“倒蒋阴谋”并不存在,是自己多疑、多虑,而反应又过敏、过激,因而对外界的解释始终半遮半掩,欲说还休。扑朔迷离之际,党内各方难免对蒋起疑心。据陈公博描述,汪精卫出走后,党内高层“各人皆似失了一个重心”,“各人皆认定是中国革命前途的损失”;“汪先生既因三月二十之变出走,虽然大家以为是一个闷葫芦,但抱不平而希望他回来的企图倒是很普遍而到处酝酿。因为汪先生的出走,大家遂想到三月二十之变;因为想到三月二十之变,大家遂不满于蒋先生。那时虽然说不上反蒋,可是崇拜汪而惧怕蒋倒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心理。唯其三月二十之变太莫明其妙,所以一般党人和将领都有点寒心,就是没有汪先生在国府那一段的成绩,大家也有点芒刺在背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