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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部国家语委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 陈章太

吕叔湘先生是享誉国内外的语言学大师，是我国现代语言学的开拓者与奠基人之一，也

是当代中国语言规划的积极参与者与领导者之一。在近半个世纪里，他以对国家、人民负责

的态度，将语言研究与语言应用紧密结合起来，十分关注我国社会语言生活和语言规划工

作。他具有科学的语言规范观，积极投入语言规划实践，参加各个时期的语言规划活动，在

语言本体规划和语言地位规划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他还重视语言规划科学研究和语文知识

普及，发表了相当数量的有关论著，并且重视专业人才培养和专业队伍建设，从学术和人才

等方面支持我国的语言规划工作。作为著名学者、社会名人和学术机构、学术团体的领导

人，他还与国家语言规划的职能部门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以及后来的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

员会密切协作，在语言规划工作中充分发挥作用，对当代中国的语言规划作出了重大的贡

献 。

语言规划是一项庞杂、艰巨的系统工程，吕叔湘先生深知这项工程关系到国家、社会乃

至子孙后代的利益，应当认真做好。．而要切实做好这一意义和难度同样很大的工程，需要有

正确的语言规范观作指导。从他的论著、随笔、散论、谈话等有关语言规划的论述中，可以看

出吕先生在语言规划方面，具有科学的语言规范观。这些语言规范观表现在：认为语言必须

规范，语言规范要有明确的标准。这是吕先生语言规范观中最主要的观点。他认为语言作

为人类社会的交际工具，必须满足社会交际的需要，同时它在社会交际中又会发生变化与变

异，这就使得对语言及其应用必须进行一定的规范。吕先生与罗常培先生合作的《现代汉语

规范问题》这篇重要论文是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的主题报告，其中指出“：语言是人们

用来交流思想的工具，必须有一个共同的标准，才能使人们正确地互相了解。……我们所需

要的是一种高度发展的语言，我们所需要的是一个统一的、普及的、无论在它的书面形式或

是 El头形式上都具有明确的规范的汉民族共同语。……"此文还指出“：正如一切 自由都有

限制一样，语言的使用也不可能有绝对的自由。写文章和说话可以有种种自由，可是不能有

‘不通，的自由，这是语言作为人类社会交际工具不可避免地要产生的限制。"又说“：语言是

1 6 吕叔湘先生百年诞辰纪念文集

发展的，所以语言的规范也不可能一成不变。"在《普通话基础方言基本词汇集》序言里吕先

生说“：一个民族或一个统一的社会，必须有一种共同的语言，才便于相互交际，促使社会的

进步和发展。这个事实，在我们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信息时代到来的今天，显得更加重

要和突出。因此，研究如何更好地建设高度规范的共同语，就是语言工作者责无旁贷的任

务。给语言建立明确的科学规范，并将这种‘规范，努力推广，就是促进语言健康发展和高度

统一最重要的手段。"(陈章太、李行健，1 9 9 6)吕先生的这一观点，在他其他的著述中也有所

表达，可见他对语言必须规范的重视。

主张语言规范要求实、稳妥。翻开《吕叔湘全集》，在有关语言规范的论著中，吕先生一

再强调，语言规范是一项复杂、艰巨的任务，它涉及社会生活和语言生活诸多因素，对语言及

其应用进行规范，必须坚持实事求是和积极稳妥的态度，才能取得实效，达到规范的目的。

《现代汉语规范问题》一文强调指出“：我们认为规范化只是把语言里没有用处的东西淘汰

掉，一切有差别的语言形式，不论是在词汇方面还是在语法方面，不论是在基本意义方面还

是在修辞色彩方面，都必须保存下来。语言规范化与文体多样化是不矛盾的，和个人风格也

是不矛盾的。"同文还说“：拿汉语规范化这个问题来说，就是一个内容十分丰富的问题，包含

很多可以讨论的题 目。语言能否进行规范化，是曾经有人怀疑过的，现在这种怀疑是基本上

消除了。虽然如此，对于规范化各方面的工作，哪些该作，哪些能作，以及怎样作，恐怕也未

必意见都一致，完全可以展开讨论。"而在《四方谈异》中，吕先生更是明确地指出“：普通话为

全民族服务，方言为一个地区的人服务，这种情况还会继续很长一个时期。在不需要用普通

话的场合，没有必要排斥方言，事实上也行不通。甚至‘只会说普通话的人，也要学点各地方

言，才能深入各个方言区的劳动群众(这句话引自周恩来《当前文字改革的任务》一文)但是

这不等于提倡用方言。比如用方言写小说，演话剧，偶一为之也无所谓，可不必大加推崇，广

为赞扬，认为只有用方言才‘够味儿，。普通话也挺够味儿的。’“我们现在不能再满足于‘蓝

青官话，，而要求有明确标准的‘普通话夕，不能再满足于这种普通话只在某一阶层的人中间

通行，而要求它在全民中间逐步推广，这都是我们的时代和我们社会的性质决定的。’对待汉

字简化，吕先生也认为要求实、稳妥。他在《文字改革》一文中较早就指出“：有些同志对汉字

简化有一种片面的想法，认为简化韵字越多越好，笔画越少越好，不但是十笔以上的字全得

简成十笔以下，就是原来已在十笔以下的字也要减它一笔两笔。这种想法之所以是片面的，

是因为只看到文字需要简易，忘了文字也需要清晰，还需要稳定。”

认为语言规范需要大众参与和坚持不懈。在长期从事语文工作和参与语言规划活动的

过程中，吕叔湘先生深深感受到，语言规范关系到社会各行各业，是政府行为与社会行为相

结合的重要工作，不是少数人所能做好的，而需要社会大众积极参与，并长期坚持不懈地付

诸行动才能完成。1 9 8 5 年我们在起草全国语言文字工作会议的主题报告时，多次向吕先生

请教并讨论有关的问题。在谈到 2 o 世纪 5 o一6 o 年代的语文工作时，吕先生说：当时的汉语

规范化、文字改革和推广普通话等之所以取得那么大的成绩，除了中央的正确领导、支持，重

吕叔湘先生与当代中国的语言规划 17

要的一条是广大群众的积极参加和坚持不懈地工作，这要很好总结。我们听取了吕先生这

个意见，并写进了主题报告中。在《社会主义建设和语文工作》一文中，吕先生说“：标准语的

规范化工作和推行工作是社会主义建设中有重要意义的一环，是我们文化生活中一件大事，

而且是一个长期的工作。在这里边，每一个使用汉语的人，尤其是知识分子，都有一份工作

可做，也都有一份责任要尽，我们必须群策群力地把这项工作做起来。’在 1 9 9 0 年举行的“普

通话与方言问题学术讨论会’的发言中，吕先生说“：拨乱反正以后，恢复推普工作，采取稳扎

稳打的方针，我想是对的。推广普通话是一项艰巨而细致的工作，不是搞运动的方针所能见

效的。……普通话的普及是一种渐变的过程，不可能是一种突变的过程。’在《错字小议》二

文中提出“：天天看书看报，天天看见错字。……让所有写稿子的、编稿子的、排字的、校对

的，乃至于广大读者，联合起来，向错字宣战! 并且把号召变成行动 !’

认为语言规范要在科学研究和认真讨论的基础上进行，这是做好语言规范的重要基础，

应当认真做好这些工作，促进语言规范化工作不断向前发展。在《现代汉语规范问题》中吕

先生说“：有人说‘，应该从发展上看问题，。是应该从发展上看，但是要结合汉语发展的整个

方向来看，不能孤立地看每一个‘发展，。不是每一个变动都是发展。……兼收并蓄既不合

于规范化原则，就不得不要求他们钻研汉语发展的内部规律，用来做权衡取舍的根据。所有

关心祖国语言的健康发展的人也都应该参加这类问题的研究和讨论，这对于规范的确定是

会有帮助的。’这篇论文还说“：语言规范是人们在实践中逐渐形成的，规范的模糊或分歧不

是出于偶然，因而规范的整理也不能草率从事。武断和教条是不能解决问题的，需要的是虚

心和谨慎，勤恳的调查，耐心的研究。要能够从语言实际中找出信而有征的规律，人们才会

乐于接受。’此外，吕先生还认为语言规范要重视调查，要发挥人们的主观能动作用。吕叔湘

先生的上述语言规范观无疑是科学、正确的，是合乎我国的语言及语言生活实际的，对指导

当代中国的语言规划工作有重要意义。

从 2 o 世纪 5 o 年代初开始，吕叔湘先生即积极投入当代中国语言规划的实践之中。他

担任同语言规划有关的多种重要职务，参与研究、制定国家语言政策和重要的语言文字规范

标准，参加各个时期的语言规划活动，与国家语言规划的职能部门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及以

后的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密切协作，做了大量的实际工作，在当代中国的语言规划中发

挥了重要作用 ，作出了重大贡献。

从 2 o 世纪 5 o 年代到 9 o 年代，吕叔湘先生先后担任同语言规划有关的多种重要职务，

积极促进了我国语言规划的健康发展。吕先生担任的这方面的职务主要有：1 9 5 4 年 3 月任

《宪法》起草委员会语文顾问，7 月任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副所长，同年兼任人民教育出版

社副总编辑；1 9 5 4 年 11 月任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委员，11 月任语言研究所代所长；1 9 5 5 年

1 8 吕叔湘先生百年诞辰纪念文集

1月任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词汇研究部主任，3 月任《中国语文》杂志常务编委，5 月任中国

文字改革委员会《中国大辞典》编纂处副主任，1 o 月任中国科学院词典计划委员会委员；

1 9 5 6 年 1 月任中央推广普通话工作委员会委员，3 月任词典计划委员会词典编辑室主任兼

《现代汉语词典》主编；1 9 5 7 年任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汉语拼音方案委员会委员；1 9 6 2 年 9

月任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汉字简化方案》修订小组成员；1 9 6 3 年 1 o 月任语言研究所所长；

1 9 7 8 年 1月任复刊后的《中国语文》主编；1 9 7 9 年 6 月任全国人大法制委员会委员，1 2 月任

全国中学语文教学研究会第一任会长；1 9 8 0 年 3 月任新组建的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副主

任，6月任语文出版社社长，1 o 月任新成立的中国语言学会会长；1 9 8 2 年 1 2 月任语言研究

所名誉所长；1 9 8 3年任全国注音识字、提前读写研究小组组长；1 9 8 4 年 8月任中国文字改革

委员会顾问；1 9 8 6 年 1月任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委员；1 9 8 8 年任《现代汉语大词典》编

辑委员会委员，又任中国少数民族双语教学研究会名誉理事长；1 9 9 2 年 1 o 月任中国辞书学

会顾问，1 2月任中国语文报刊协会顾问。凡是跟吕先生共事的人都知道，吕先生担任这些

职务认真负责，为我国语言规划的进行与发展尽心尽力! 这使我想起了1 9 8 3 年上级调我到

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工作时，吕先生对我说“：文改工作很重要很实际，你去到那里以后，不

管担任什么职务做什么工作，都要认真做好，尽自己最大的热情和力量去工作。’他还告诫

我：凡事要谨慎，多找人商量，多动脑筋想办法，不要急于求成，一步一个脚印把工作做扎实。

在语言规划实践方面，吕叔湘先生还参与国家语言政策和语言文字规范标准的研究与

制定。2 0 世纪 5 o 年代，吕先生多次参加中央或有关部门召开的关于加强汉语规范化、进行

文字改革、推广普通话和民族语文工作的会议，参与这方面政策的研究与制定。最重要的是

参加 1 9 5 5 年由教育部和文改会联合召开的“全国文字改革会议’的筹备，和同年由中国科学

院召开的“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的筹备与组织，参与文字改革和现代汉语规范化方

针政策的制定。2 0 世纪 8 0 年代多次参加新时期语言文字工作方针政策的讨论与制定。在

这两个时期语言政策问题讨论中，吕先生都发表了很好的意见，被当时制定的语言政策所吸

收。如在现代汉语规范化中，吕先生提出要明确文学语言的规范标准，要重视词汇、语法规

范，要编纂规范性词典，要正确处理语言规范化与语言发展及个人风格的关系；要认真纠正

报刊语言文字的错误，要重视中小学语文教学等。在推广普通话问题上，吕先生提出要促成

标准语的确立和普及，要重视学校推普，发挥中小学和各级师范学校的推普作用，要重视并

发挥电台广播员、电影和话剧演员的作用，要开展普通话审音工作等。关于推广普通话，

1 9 8 4 年时任中央领导的胡乔木同志曾告诉我：1 9 8 2 年在起草新《宪法》的时候，一些人士曾

提议将推广普通话作为基本国策写入《宪法》，提议人也有吕叔湘先生，这一提议被起草委员

会接受，正式写入 1 9 8 2年的新《宪法》。在制定新时期语言文字工作方针政策时，吕先生提

出要认真总结过去语文工作的经验教训，要加强语言信息处理的研制与管理，要重视并加强

语言应用与语文规范的科学研究工作等。吕先生的上述重要意见，对 5 o 年代和 8 o 年代两

个时期制定语言政策和语文工作方针政策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有的被有关的文件直接吸收。

吕叔湘先生与当代中国的语言规划 19

从 5 o 年代到 9 o 年代，吕叔湘先生还参与了重要的语言文字规范标准的制定。如《第一

次汉字简化方案》《、第一批异体字整理表》《、简化字总表》《、汉语拼音方案》《、汉语拼音正词

法基本规则》《、标点符号用法》《、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等，其他有些语言文字规范标准，吕

先生也间接参加了制定。

参加某些重要文件稿本的语文修正工作。如 1 9 5 4 年 3 月被《宪法》起草委员会聘请为

语文顾问，从 3月初开始，与叶圣陶、钟敬文等每天开会研究，专注修正宪法初稿、草稿的文

字，提出详细意见，提交以邓小平为主任的《宪法》起草委员会讨论，并参加《宪法》草案的最

后修改及关于《宪法》起草报告的修改，中央主要领导人经常听取意见并参加讨论，直至 9月

1 4 日才告完成。后来还参加新《宪法》及其修正案的文字修正工作，还参加了其他一些重要

文件的修改，如 1 9 5 8 年周恩来在全国政协会议上所作的报告《当前文字改革的任务》、1 9 5 6

年国务院《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1 9 5 5 年召开的“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全国文

字改革会议’和 1 9 8 6 年召开的“全国语言文字工作会议’的一些主要报告和文件，及《人民日

报》重要社论《正确地使用祖国的语言，为语言的纯洁和健康而斗争!》(1 9 5 1)《、为促进文字

改革、推广普通话、实现汉语规范化而努力》(1 9 5 5)等，在语言规划的实践和语言规范化方面

作出了贡献。

经常参加与语言规划有关的各种工作会议和学术会议。如关于汉语规范化、推广普通

话、文字改革、汉语拼音化、语言信息处理、语文教学和对外汉语教学、术语规范、翻译问题、

语文现代化、语言文字工作、民族语文问题和民族语文工作等会议，广泛讨论、研究语言规划

问题，积极推进语言规划工作。

吕叔湘先生十分重视语言规划的科学研究，并发表了相当数量的相关论著，同时他非常

重视普及语文知识和培养专业人才，在这些方面倾注了许多心血，做了大量的工作，从学术

和人才等方面支持我国语言规划工作。

对当代中国语言规划的一些重要问题，吕叔湘先生都认真进行研究，并发表重要论著。

在现代汉语规范方面，他的论著主要有《：语法修辞讲话》(与朱德熙合作)《、现代汉语八百

词》(主编)《、现代汉语词典》(前期主编)《、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合著)《、谈谈现代汉语规范

化工作》《、汉语规范化问题大可争鸣》等，还有一批评论语言应用和纠正语言使用混乱的短

小精悍的文章，如《语文常谈》和《未晚斋语文漫谈》中的一些文章。《语法修辞讲话》连载于

1 9 5 1年的《人民日报》，1 9 5 2 年出版单行本。书中全面、系统地讲解了现代汉语语法修辞知

识，并联系语言应用实际，从语法、修辞、逻辑等角度分析语言应用中普遍存在的病句，说明

哪些格式是正确的、好的，哪些格式是不正确的、不好的。这本书内容充实，写法深入浅出，

对当时及以后的社会语言应用和语言规范影响很大。在《人民日报》开始连载这部著作的同

20 吕叔湘先生百年诞辰纪念文集

时，发表了题为《正确地使用祖国的语言，为语言的纯洁和健康而斗争!》的重要社论，在全国

掀起了学习语法修辞、重视语言规范的热潮。这部著作对现代汉语规范化作出了重大贡献。

《现代汉语词典》是 1 9 5 5 年“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确定编写的任务，它以词汇规范为

目的。吕先生是这部词典的前期主编，从组建编纂机构、建构全书框架、草拟发凡体例、全面

搜集资料，到拟定词条、具体编写，他都认真组织并亲自动手，胜利完成了《现代汉语词典》初

稿的编写。词典主编后来由丁声树先生接任，经过多年的精心编写、反复修改和细细打磨，

直到 1 9 7 7 年才告完成。这部词典已经发行 40 00 多万册，影响了上亿人的语言学习与使用，

成为现代汉语词典的范本，对汉语规范化的影响深远。《现代汉语词典》经过时间和读者的

检验，其历史地位和实际作用应当充分肯定。但是语言在变化，社会在发展，读者的要求在

提高，词典需要修订得更好，并且编辑、出版《现代汉语大词典》，以满足广大读者的需要，并

完成吕先生的心愿!《现代汉语规范问题》一文集中论述了现代汉语规范化的意义、对象、标

准、做法以及民族共同语的形成，语言规范化与语言发展、个人风格，语言规范化与语言学家

的责任等问题，内容实际，论述深刻，是一篇学术性和实用性都很强的现代汉语规范化的纲

领性的文章，对语言规范化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指导作用。吕先生还悉心、具体地指导《暂

拟汉语教学语法体系》的研制，这个语法体系经教育部批准在全国使用，对中学语法教学和

现代汉语语法规范影响颇大。吕先生主编的我国第一部语法词典《现代汉语八百词》，在现

代汉语规范化中也发挥了良好的作用。

在推广普通话、文字改革、制定推行汉语拼音方案方面，吕叔湘先生发表了《认真推广普

通话》《、在普通话与方言问题学术讨论会上的发言》《、文字改革》《、字形规范问题答客问》、

《在汉字问题讨论会上的发言》《、汉字和汉语拼音的比较》《、汉语拼音方案浅说》《、(汉语拼

音方案)是最佳方案》《、拼音字母有哪些用处?》《、“注音识字，提前读写’，实验的重大意义》

等。这些文章对推广普通话、文字改革、推行汉语拼音等的意义、做法、应当注意的问题，以

及其他相关的问题，进行了认真分析与论述，深入浅出地把问题说得很透彻，在语言规划中

发挥了积极作用。

吕叔湘先生经常关注社会用语用字，十分重视普及语文知识和培养语文专业人才，在这

些方面花费了许多心血。他平时读书、看报，很自然地注意书报上对词语、文字的使用，发现

问题随手记下，并写成文章分析、纠正。他还写了大量普及性文章，结合语文生活实际，从正

面简明扼要地介绍语文知识，帮助读者提高语文水平。这两类文章、读物，主要收在《吕叔湘

语文论集》《、语言和文字》《、语文常谈》《、语文杂记》《、未晚斋语文漫谈》《、语文散论》几个专

集里。这些文章大多短小精悍，分析细致人微，论述十分精当，对读者尤其是青年读者学习、

掌握语文知识和正确使用语言很有指导意义，在语言规范化中收到了较大的实效。

在培养语言专门人才和语言规划专业干部方面，吕叔湘先生也做了大量工作。1 9 5 4 年

2月，吕先生就同当时任中国文字改革研究委员会委员兼语言研究所副所长的叶籁士“讨论

语言工作干部的培养问题’“，拟分下列项目订计划：(1)十年内的语言工作干部；(2)需要干

吕叔湘先生与当代中国的语言规划 21

部人数和规格；(3)现有基础；(4)如何培养——机构、师资、教材等’“，此后，多次与有关同志

讨论干部培养问题’。《( 吕叔湘全集》十九卷《吕叔湘生平事略》)1 9 5 6 年教育部和中国科学

院语言研究所共同创办普通话语音研究班，为推广普通话和普查汉语方言培训专业人才。

从 1 9 5 6 年到 1 9 6 0 年共举办 9 期(1 9 5 9 年以后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参加合办)，共培养语言

规划专业干部 1 6 6 6 名。在创办普通话语音班过程中，吕先生付出了很多精力，起到了至关

重要的作用。吕先生亲自到研究班讲授汉语语法知识与语法研究，扩大了学员的视野。吕

先生还到处呼吁并大力支持地方举办普通话培训班，在有条件的大学设置语言专业，开设语

言文字课程，培养语言专业和语言规划人才。正由于从 2 o 世纪 5 o 年代开始就重视对语言

与语言规划专业人才的培养，才在我国较早建立了一支有一定素养的语言规划专业队伍，为

当代中国语言规划的进行创造了最基本的条件。

吕叔湘先生对当代中国语言规划的贡献是杰出的，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是丰富的，我们

应当认真学习吕先生对我国语言规划的那种科学、求实和锲而不舍的精神，将我国语言规划

工作继续推向前进。

参考文献

陈章太、李行健 1 9 9 6 《 普通话基础方言基本词汇集》，语文出版社。

费锦昌主编 1 9 9 7 《 中国语文现代化百年记事》，语文出版社。

罗常培、吕叔湘 1 9 5 5 《 现代汉语规范问题》，见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秘书处编《现代汉语规范问

题学术会议文件汇编》，科学出版社。

吕叔湘 2002 《 吕叔湘全集》，辽宁教育出版社。

全国文字改革会议秘书处编 1 9 5 6 《 全国文字改革会议文件汇编》。

全国语言文字工作会议秘书处编 1 9 8 7 《 新时期的语言文字工作——全国语言文字工作会议文件汇

编》，语文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