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走在海边的树林中
和荒芜的草地上,碰见
两棵苍老得被遗忘的苹果树。
苔藓增厚枝桠,树干看似腐烂
却繁花怒放,小小新叶的绿色火焰,
闪烁在哪怕最无生机的枝条上。
蓝眼睛,罂粟花,散落的羽扇豆
遍布于草地,还有一种错综如豹纹的
绿叶花,他俩不知其名。
他说是狗牙红莲;她说是山慈菇。
她颤栗于那苹果花的原始、洁白,
逆光的火焰,他狂喜雀跃,
仿佛他感觉到的东西被证实,
并指望她有同样的反应。
要是在午后,令我失望的一弯瘦月
像一块伤疤在天空逐渐消逝,朝着他俩的东边。
在梦中,他可能会疯狂地敲击着
一扇关闭的门。同时,她想,那苔藓
似船坞上轻微晾干的海藻。
撕裂肉体,冷白的花朵里
反复撕裂的肉体之欲
令她震惊。此刻它们显得温柔,
在令她厌恶的地方,她打量树
并让它们进入内心。但他已不再
拥有苹果树了。如此悲伤或快乐,
正如潮水,在日落时潮涨潮落。
光芒被困于暗礁上喷起的水雾,
跟他俩注意到的田野上空
光芒中的小金翅雀一样,闪烁着
暗淡的金色。他们一同赞赏鸟儿,
这使他俩靠近,他俩又开始步行。
一个小男孩游荡在旅馆走廊。
一道门后,一位女仆。另一道门后,
穿条纹睡衣的一个男子刮着脸。
他在头脑里严肃而细致地
记住他的房号,就像它是钥匙,
然后在陌生人中随心所欲地漫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