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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深夜食堂》黄油拌饭说开去(1)

最孤独的冰箱和有故事的远方 作者:余师


《深夜食堂》第五话黄油拌饭,说了这么一个故事。

一家深夜开张的小店,某晚来了挑剔的美食评论家。挑剔得所有人快崩溃时,很老的流浪歌手来店里吃黄油拌饭,以歌唱《函馆姑娘》代替饭资。评论家发现这是他的前姐夫。以前家境贫寒,他给年幼的评论家吃黄油拌饭,后者一直铭记。之后评论家每周四都来,终于等来了流浪歌手。叙旧过后,流浪歌手回到函馆,和姐姐重归于好。挑剔的评论家认为深夜食堂是无法推荐的,因这是无法用星级判断的料理。

镜头的最后,两个老男人,吃着黄油拌饭,又哭又笑,在一个安静的深夜里。

看了这一集特别有感触,我也是流浪歌手,也吃过以歌代资的饭。所以我很看重人和人之间的缘分,聊天都会关闭手机,希望不被他事所扰。现在的人有几十个可以选择的聊天工具,可愿意倾心交谈的人,反而更少了啊。就像听过的歌比任何年代都多,记住的却比任何时候都少。

《深夜食堂》在看,同时在看的是《料理仙姬》,舍不得一下看完,每天各看一集。柔美的夜里,各色人等在小小的店里汇集,演出笑中带泪的故事,又或是苍井优喝口酒,侧头眯眼一脸幸福地说:“太好喝啦。”

在影片里,做味噌,穿上草鞋,用最原始的脚踩方式碾磨,因为要考虑到“味噌的性格”。看着香肠在盘里开了花,黄豆在水里轻滚,锅里吱吱响的蛋液变成了卷。不知不觉,好像变成戏里的人,感受到那样的万籁俱寂。

记得以前采访许巍还是谁,问你觉得世界上最好吃的是什么?答,是流浪时吃到的酱油拌饭。实在是饿得皮包骨头靠着城墙根,有断肠人在天涯之感。

对我来说,世上最好吃的就是妈妈菜。不管什么,只要是妈妈做出来的,就觉得吃到了幸福。最稀罕的就是我爸做的,平生哪得几回闻。他总是念叨传说中的余式红烧肉,传说只是传说,我没有亲见。

有天他买回一大口袋的作料,小米辣、二荆条、鲜姜、蒜苗,配上煮至烂软的排骨、豆豉等做出一道香辣回锅排骨,我们边吃边流泪,不是太久没吃感动得,而是太辣了。如你所见,四川人放辣椒时开心得如海边奔跑的如花。

新年开始的料理之旅,新碗碟,菜系,新鲜的春天。老爸依然扮演着严父的角色,说这个颜色不好,那个取景不对。老妈倒好,坐在床上看泰剧就不下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像小时候的我。我问,好不好哇?就是要趁你们年轻什么都能吃,多做一些。我妈娇羞地点头说好好好,不枉把你养了这么大。这便是我想要的,不汹涌、不浓烈,就像一碗淡淡的茶泡饭。

从楼下几分钟就到菜市场,着实让人欣喜若狂。要是停几天再去,就会发现,全新的蔬菜踏青而来。春天独有的香椿芽,配上鸡蛋,加点盐一炒,整个厨房都是香的。用舌尖去感受春天时令里流动的生长,朴实好吃。喜欢提着菜篮子走在热闹的菜市,看见什么买什么,反正也都买得起。

卖菜大妈可爱极了。没有生意的时候就和隔壁闲话家常,削土豆的她哼起了小曲儿,阳光为茄子上着热切的妆。如果不是地形限制,我真觉得她们会就地摆开一桌麻将。有时狗狗跑来跑去,也有小孩含着棒棒糖萌化众人。作为这里难得的年轻人,每次都得到关照,常去的摊位经常送一些葱、蒜、香菜,这让我觉得自己是VIP。

菜市乍一看很吵,但如果仔细听,也能听见声音交错。大叔挑着担子走过时嘎吱嘎吱,挑菜时的还价,鱼池里哗啦啦。婆婆们聊着家长里短,比如谁家的儿子取了个美媳妇。每次感觉灵感快枯竭了,就去菜市走一走。感觉走进去的时候,额头上就开始显示:此人类正在充电。

约莫一年前,我说梦想是当家庭煮男,人们笑,说男的应该挣大钱当大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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