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志趣相投(2)

毛泽东和他的秘书们 作者:叶永烈


在这“五大秘书”之中,陈伯达、胡乔木是毛泽东的政治秘书。他俩不在毛泽东身边居住,主要是为毛泽东起草各种文件,做文字性工作。叶子龙是机要秘书。江青是生活秘书。田家英呢,事无巨细,凡是毛泽东需要他做的,他都尽力而为,从起草文件、下乡调查、处理信访直至“掌玺”、保管存折。

略举毛泽东的几封短函,便可看出,田家英差不多成了毛泽东的“总管家”!

1954年,毛泽东的一封短函吩咐道:

家英同志:

(一)杨秀生(引者注:杨开慧族兄)信请抄转长沙杨开智(引者注:杨开慧胞兄)先生,询问信内所述情形是否属实,我完全不记得了。

(二)今年寄杨家补助费一千二百万元(引者注:指旧人民币。一万元旧人民币相当于一元新人民币),上半年的六百万元宜即寄去,请予办理。

(三)李淑一女士,长沙柳直荀同志(烈士)的未亡人,教书为业,年长课繁,难乎为继。有人求我将她荐到北京文史馆为馆员,文史馆资格颇严,我荐了几人,没有录取,未便再荐。拟以我的稿费若干为助,解决这个问题,未知她本人愿意接受此种帮助否?她是杨开慧的亲密朋友,给以帮助也说得过去。请函询杨开智先生转询李淑一先生,请她表示意见。

毛泽东

3月2日

又是找信,又是抄信,又是汇款,又是代为写信,毛泽东一张字条,便交给田家英一大堆工作。

田家英认认真真逐一办理。

又如,1955年,毛泽东写一字条交办:

田家英同志:

请付工厂照改。每省的题目和每篇的题目,均照我在目录上改的去改正。其余的,今天可以不必送我看了。

迅速打出八份(加陈云同志一份),最好于今日下午或晚上送交各同志。

你和乔木(引者注:即胡乔木)各分一半彻底地作一次文字上的修改,包括题目改得生动些。请告乔木。

毛泽东

9月27日4时

这里提到的是毛泽东当时正在主编的《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一书。毛泽东交给田家英的工作,不仅有事务性的,而且有很多是政治秘书范畴内的工作。

田家英甚至是毛泽东的“图书馆馆长”。博览群书的毛泽东,最爱的是书。他的床,一半睡人,一半放着书。刚解放时,他的藏书并不太多。据给毛泽东管理图书报刊的逄先知回忆,最初“毛泽东的书总共还不到十个书架”,而到了1966年夏,“他的藏书已达几万册,建成了一个门类比较齐全、又适合毛泽东需要的个人藏书室”。逄先知说:“这里要特别提到,为建设毛泽东的个人藏书室,田家英所做的贡献是不应当忘记的,他是花了很多心血的。没有他的指导和具体帮助,建成这样的图书室是困难的。”

不光是建立这个图书室耗费田家英许多心血,毛泽东还常常写来字条,要田家英代为查书。毛泽东是一个酷爱中国古典诗词曲赋的人,自幼把许多名作背得滚瓜烂熟。不过,人的记忆力毕竟有限。要把记忆中的诗词写入著作,总要核对一下原文。有时,记得其中一句佳句,记不得全诗。有时,记得全诗,记不得作者。毛泽东不断写来字条,替他查对原文的总是田家英。例如,1964年12月29日,毛泽东给田家英写了条子:

近读五代史后唐庄宗传三垂冈战役,记起了年轻时曾读过一首咏史诗,忘记了是何代何人所作。请你一查,告我为盼!

毛泽东附了他凭记忆默出的《三垂冈》一诗:

英雄立马起沙陀,

奈此朱梁跋扈何。

只手难扶唐社稷,

连城犹拥晋山河。

风云帐下奇儿在,

鼓角灯前老泪多。

萧瑟三垂冈下路,

至今人唱百年歌。

田家英为他查到了原诗及其作者,使田家英惊叹不已的是,毛泽东默出的诗,只错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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