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会罹患思乡病吗?”在我听她絮叨了这件事足足有四五遍之后,我问了她一个问题,“在遥远的星空观望,地球那时候可就是一个微小的圆了。”
斯凯拉一时沉默了,考虑着我说的这句话:“不,我不会的。因为我可以用收音机和视频设备跟每一个人取得联系,这样就可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了,看起来距离就不会那么遥远。”
要是你一辈子都回不来该怎么办呢?我一直在想,要是换成我,肯定担心有些事会发生变故,然后我再也不会涉足地球了。我愿意去是因为要是我能抓住这样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看看地球以外的星空是什么样的。至于能不能重回地球,我对我的妹妹只字未提。尽管这样,我想那样的事情是肯定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我怀疑是不是因为七岁的年纪实在太小了,根本不用担心类似再也看不到地球这样深奥的问题……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她再也没有机会去完成未尽的心愿了。我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斯凯拉长大的样子。
我再次陷入痛苦的境地,它向各个方向蔓延扩散,到达五脏六腑,就像原子弹爆炸产生的摧毁力。
“布莱肯?”泰提醒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用拇指压着手上的绷带,对难以名状的疼痛扼腕叹气。但是它不折不扣地见效了,将我带回现实的世界。
“我弄伤我的手,”我近乎呻吟地回答他,“该死的热水烫伤的,我家厨房的水龙头肯定是出问题了。”或许不是水龙头的问题,而是那个热水器。昨天祖母刷碗的时候还向莉莉姑妈提过水的温度有问题,没过多久他们就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我没有忘记这件事。泰和我就目前的伤势反复考虑了一会儿,他和我们共同的朋友罗伊依旧效力于学校的足球队。那次事故发生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对我父母不让我踢足球而心存芥蒂。但是,当我克服这个问题之后,我才发现我并没有像自己当初想的那样迷恋足球。然后我就开始学习素描,我年纪很小的时候曾经接触过,同时我也在练吉它。开始,我的父母还为我支付学费,后来我和朱尔斯慢慢地混熟了,没过多久,我的时间就开始变成我们俩的时间。即使我没有和她在一起,我的脑海里也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她。我承认,她不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但她是第一个让我萌生心动感觉的女生。
当一切发生的时候,那感觉就好像是突然之间我发现我一点也不留恋足球。我一直沉浸在我同纳丁,我的前任女友卿卿我我的欢愉之中,感觉相当销魂。但是,我同朱尔斯欢愉时采取的姿势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并不是因为性就足以让我诧异,而是每一件你能够回想的哪怕是最简单的一件事。
朱尔斯和我本来应该就最简单的事情寒暄几句,诸如“早饭你吃了什么”,这样简单的话语就足以使我全神贯注。这样的乐趣是我和任何人谈话时无法企及的。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吉它放在退而求其次的位置,和朱尔斯待在一起已经让我的时间插上了飞翔的翅膀,漫长的时光因此而变得短暂。
这感觉一直伴随着我,不曾改变,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都逐渐意识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仅仅取决于一起度过的分分秒秒。如果你一直不断重复地在做相同的一件事,你会发现你那时候已经不能自已了,即使那是你最喜欢的事情。所以,我不得不开始更加频繁地去练习吉它,这一次是自己辅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