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罗伊和我依旧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罗伊的父亲是一位对足球痴迷甚至是有点走火入魔的人,当罗伊精神振作的时候,他便会焦躁不安,并且他也没有表现出成为下一个罗纳尔多或者梅西的天王范。泰的父母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类人,只要他们的孩子满意,他们就会笑逐颜开,这一点挺像我的父母在过去七年里的表现,直到刚过去的上周五,事情才有了转变。
“想必你听说了齐雷利先生今早在停车场碰见我的时候向我打听你的消息。”泰说道。
“那你都告诉他什么了?”我不希望人们打听我的消息或者试图同我谈论一些关于斯凯拉的事情,那些都是毫无意义的胡扯。
泰刚要回答我的问题,门突然打开了。我的父亲站在门前,瞅着我手里的电话,用诧异的目光指着我的手。
“厨房的水龙头出问题了,”我回了他一声,“水的温度……滚烫的开水从那里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来。”
“你还好吧?”父亲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我没事,我的手被溅上了一点沸水,但是没什么大问题。”电话那头的泰一直沉默不语,安静地等着我结束跟父亲的谈话。“我想你应该尽快检修一下,免得有人再被烫伤。”我说话的口气好像是我没有被沸水烫伤,“我现在能不能出去和泰说一会儿话?”临了我又补充了一句。
我不想让妈妈或者莉莉姑妈对我的手小题大做,免得她们心生过多不必要的担心。此外,我想我现在是时候该出去了。
“当然可以出去了,”爸爸回复了我,“你确定你现在没有问题,一切都好吗?”
“真的,我真的很好。”我将注意力转移到泰那里,“我一会过去接你,好吗?”
我转身走到客厅,仍旧和泰保持着通话的状态,以此来防备我的妈妈和姑妈,不让她们有机会过来检查我受伤的手。从家里走出去的路上,我没有碰到她们中任何一人,或许莉莉姑妈现在还没有回家呢。当我挂上电话钻进车里的时候,世界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我作茧自缚般地将自己装进一个套子里,外面世界的精彩全都消失了。我本不需要烫伤我的手来反抗现实,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埋头钻进我的车里这么简单。我知道这样的感觉不会持续太久,或许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有另一个“骗子”在等待着我大驾光临。但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我只拿我能得到的东西。雅维稍微缓解手的疼痛了,但没有彻底地治愈。我将紧握着方向盘的左手松了松。在驾车行驶的路上,稀稀拉拉的雨点拍打着挡风玻璃,我的一位邻居和儿子骑着自行车沿着马路兜风,他的儿子看起来仅比斯凯拉大了那么几岁。他们踩踏板的频率很快,或许他们想趁雨还没有真正下大之前及时赶回家。
泰住的地方离我家只有一英里远,转眼我就到了,我在他家门外给他编辑了一条信息。在等泰出来的间隙,我给朱尔斯也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我现在和泰在一起。然后我将手机关掉,这样就没有人再来打扰我了。
一分钟后,泰看似吃力地踱着步子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的表情同那天在斯凯拉的葬礼上一模一样。看到这一幕,我恨不得是刚刚从他的住所前面路过,然后就那样一直往前走。
“如果你要是不换一副面孔盯着我看,我现在立刻回家。”他一上车,我就这样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