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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手归来(5)

罗斯福与塔夫脱:白宫讲坛与新闻业的黄金时代 作者:多莉丝·基恩斯·古德温


9∶00点左右,载着欢迎仪式主席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和二百位贵宾的安德罗斯科金号停靠在曼哈顿号旁。当罗斯福移步走向正式的欢迎船只时,他要求大家排成行,这样他就可以亲自欢迎每一个人,然后兴致高昂地开始握手,“用欢迎的词汇轰炸”每个人,这对其他政客而言是一种任务,但对罗斯福来说却是一种快乐。他依次问候每个人,“见到你非常高兴。”《纽约时报》的记者注意到,“‘非常’这个词像烟火一样爆发,随后的笑容散发着能量,真诚地紧紧一握再次向接受者强调了这个词的意义”。

当罗斯福抓住乔·默里的手时,他的公众生活似乎转回到了初始的地方。默里,这位远见卓识的政治领袖,多年前第一个提名罗斯福进入州议会。“这把我带回了二十九年前,”罗斯福说,“回到了我在政界起步的老21议会选区。”此前,他已经热情地会见了马萨诸塞州参议员亨利·卡伯特·洛奇和阿奇·巴特,前者是他二十多年的密友,后者在担任塔夫脱副官之前一直尽责地为他服务。丹麦移民雅各布·里斯的《另一半人如何生活》一书极大地影响了时任纽约市警察局局长的罗斯福,他收到了兄弟般的问候和“最大的笑容”。罗斯福双手抓住他,大声喊道:“哦,杰克,我有太多事想要告诉你了。”当瞥见贝弗利·罗宾逊时,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贝弗利唤起了有关麦金莱刺杀案的记忆。罗斯福调侃说:“当时这家伙正和我在玛丽山的山顶,消息突然传来,我变成了总统。”然而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与生俱来的快乐欢畅消失哪怕一小会儿。“嘿,你好,斯廷森,古老的糖业托拉斯。”他笑着、眨巴着眼睛走向亨利·斯廷森。斯廷森在这个著名的诉托拉斯案中担任政府顾问。罗斯福向忠诚地保卫了他数年的特勤人员弗兰克·泰里承认说:“哦,朋友,这太好了,我无法告诉你我的感觉。”

他走啊走,在对每一个人的问候中点缀着纯然的快乐:“好!好!就是好!”“天啊,太棒了。”

当范德比尔特建议罗斯福是时候走上桥,向聚焦在河两岸的数千名新泽西州和曼哈顿人民致谢时,罗斯福犹豫了,“但是还有记者呢,”他转向正在急切记录他话语的记者们说道,“我想同他们握手。”事实上,繁忙的每一天结束后,罗斯福都会向记者们致以特别的问候。“孩子们,很高兴(特别强调“高兴”一词)见到你们。见到你们让我感觉很好。孩子们,很高兴我回来了。”显然,这种高兴是相互的。“你回来,我们无比高兴。”一位兴奋的记者喊道。

曾有记者伴随上校去古巴,帮助将他和他无畏的莽骑兵塑造成国民偶像。从那时起,罗斯福就同许多记者建立了独特的关系。他同他们像同伴一样展开争论,不理会悬殊的政治地位差异。当他们像作家一样争论时,他们的身份是平等。罗斯福阅读他们的作品,自由地发表评论,就像记者们随意地批评他的政治宣言和讲话一样。不难理解这些记者为什么因罗斯福从非洲归来而欢欣鼓舞,拥向曼哈顿下城接他回家。对于媒体成员来说,罗斯福归家的故事不仅仅是一项任务,更是私事。

庆典现场的记者们观察到,51岁的罗斯福看起来如此“老当益壮和精神饱满”,肤色黝黑,身材健硕。“曾经棕色的胡子确实变得灰白,但是皱纹并没有在坚毅的面孔上留下痕迹,鱼尾纹也未曾改变他作为一个拥有健康美好生活的人所惯有的表情。”在漫长的非洲探险之后,他展示出更精壮的体格,但总体上,似乎仍是“那个离开时的、热情洋溢而生机勃勃的美国人”。然而阿奇·巴特发现了“一些不同”,尽管一开始时他说不到点子上。在同洛奇谈完话后,他们两个推测说,罗斯福作为一个世界公民,不仅仅是美国公民,业已发展出“更宏大的个性”,“包含了更宽广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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