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00,他在华盛顿联合车站踏上列车,出发前往费城。在同一时刻,罗斯福的远洋游轮抵达纽约。有人注意到,在火车离站前,塔夫脱“认真地阅读有关上校罗斯福归家的最新消息”。快到10∶30的时候,塔夫脱达到费城,转乘专列前往维拉诺瓦,在那里迎接他的将是五百多名教授和学生组成的代表团。大学努力动员“所有能够来火车站的教职人员和学生,镇上居民乘坐马车、汽车或者步行赶来”。当总统踏出专列时,“维拉诺瓦乐队演奏起《向统帅敬礼》,大学学生发出集中的、长时间的、巨大的欢呼声”。被振奋人心的欢迎仪式所感染,塔夫脱笑容满面。在维拉诺瓦的整个参观过程被证实是令人愉悦的宽慰,让塔夫脱从总统职位的麻烦缠身中解脱出来。毕业典礼在大学礼堂举行,里面喜气扬扬地装饰着彩旗和旗帜。礼堂仅能容纳两千五百名客人,所以安排塔夫脱在室外发表演说,从一大早就聚集在场地上的五千多人都可以听到。然而,赐予前任总统纽约欢迎仪式以晴朗天空的“罗斯福运气”并未庇佑塔夫脱,当他就要开始演说时,雷雨云遮空蔽日,天色变黑,不得不决定在室内发表讲话。
尽管发生了突变,塔夫脱的演说仍得到热烈回应。他赞许了奥古斯丁会在菲律宾的传教工作,充满怀念地谈起他作为总督的岁月——也许是他政治生涯中最成功的经历。每次涉及天主教堂,听众都报以掌声。当塔夫脱结束讲话时,全体听众起立,大声欢呼。情绪高涨的塔夫脱登上专列,前往西彻斯特民主党国会议员托马斯·S.巴特勒的家中。在塔夫脱总统任期内的艰难时光里,巴特勒始终对他忠心耿耿。现在塔夫脱“短暂地访问”这座小镇,发表两次简短讲话,颂扬他坚定的支持者,以此慷慨地回报巴特勒。“在我刚刚组建管理班底时,他就来到我身边,”塔夫脱谈起巴特勒,“并宣布他将站在我身边直至最后——他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镇上的人们为见到总统而欣喜若狂。“银行、办公大楼、住宅和邮局一片彩色,”一位记者写道,“一些建筑物上展示三米高的字母T-A-F-T。”总统继续前行,赶往林肯大学校区,正好遇上“一场可怕的狂风暴雨在头顶肆虐”,两千人不顾一切,耐心地站在倾盆大雨中,甚至不打伞。“衷心地感谢你们出来迎接我,”塔夫脱谦卑地对欢呼的人群说,“我知道这是献给美国总统的,我以此身份接受它。”在他大受欢迎的演说中,塔夫脱谈起“本世纪最伟大的人之一”布克·T.华盛顿,号召黑人社区培育自己的教育领袖,以帮助解决国家的种族问题。尽管塔夫脱全程受到发自内心的欢迎,媒体还是难以抗拒两相比较:罗斯福在阳光明媚的海岸归乡所昭示的纯然的快乐,塔夫脱在雨水浸泡的室内表现出的得体的认可。此外,罗斯福在一天结束时仍同他登岸时一样容光焕发、生气勃勃,而塔夫脱乘火车返回华盛顿时业已风尘仆仆、筋疲力尽。一位记者甚至描述超重的塔夫脱“汗水横流……炎热让他心浮气躁,衣服都穿不住”,使他都不能好好穿着大衬衫。在回家的路上,塔夫脱阅读了那天下午关于罗斯福归家欢迎仪式的新闻报道,毫无疑问地注意到上校的言论——他一直“乐于并渴望”为医治国家的顽疾而发挥自己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