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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 台北—南澳(5)

寻找心里的那个少年 作者:黄维德


雨中曲

关于雨,男生曾绘声绘色讲过一次湿漉漉的难忘记忆。

那是在大学期间,他和他组建的小乐团在基隆公园参加演出。为了这次演出,一帮热情澎湃的大男孩儿辛苦准备了很久。万万没想到,正式表演这天,老天爷却和他们开起了玩笑。候场期间,天空就阴云密布。快要轮到他们时,更是淅淅沥沥飘起了雨点。一时间,基隆公园中的行人纷纷奔跑躲避,偌大的广场上一下子全空了。

这可怎么办?伙伴们面面相觑,愁容不展。“没有关系,就算只剩下一个听众,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表演。”男生对这样的困境毫不在乎,大声鼓励着自己的同伴。他觉得能够受邀来到这里,就已经很满足了。这份乐观感染了大家,尽管台上台下一片雨雾,乐团所有人还是整整齐齐、热情饱满地站到了舞台上。

此时,雨势持续加大,广场上仅存的寥寥行人开始四处奔走,谁也没有心思再往舞台上多瞟一眼。一场精心准备的表演即将沦为没有观众的独角戏。可男生什么都不管,他和着节拍放声高唱。本来大家还有点紧张,这会儿被雨滴打湿了全身,朦胧了视野,心里的不安也被一点一滴冲刷干净。音乐的表达,从没这样畅快过,每个人都好像发挥出比平时更棒的水平,乐曲弹奏与演唱融合得紧密又精彩,整个表演和大雨同样淋漓尽致。水火两重天,爽到不行!

忽然,有一把伞停驻在舞台下,那是一个路过的年轻女孩,被热情洋溢的音乐所吸引。渐渐地,两把伞、三把伞、许多伞……越来越多的行人被吸引来,聚成一片。除了音乐的魅力,除了年轻的魅力,再无理由来成就这样奇妙的场面。听众们的鼓励,让男生的小宇宙彻底爆发,连连飙出超炫高音。完全没有料到的幸福真是来得够惊喜,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竟然被他们完成了!男生和乐团伙伴们在雨里弹着、唱着、跳着,激动到无法自已。

天要下雨,是一件谁也无法阻挡的事。同样,完全没有料到的打击也真是来得够意外。我和车友们从福隆出发没多久,天空就盛情地酝酿起一场大雨。从蒙蒙细雨到米粒般的雨点,最后瓢泼而下。这时,大家正好驶过台湾最东端的三貂角灯塔,经过极北、极东两个坐标点后,开始进入环岛全程最难行驶的苏花路段。

苏花公路是著名的海岸公路,从宜兰起,到花莲止,全程沿岸峭壁多、弯道多、起伏大。风景壮美与地势险绝,是它闻名于世的两大特色。它地处台湾中央山脉与海岸山脉之间的狭长谷地,这里是欧亚大陆板块与菲律宾海板块碰撞的缝合处,因此产生了许多断层带。平时就有山体落石的危险,一旦遇到大雨或者台风,就更容易引发塌方。

骑士们个个面色沉重,在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不会吧?刚开始环岛,老天爷就要这么严厉地考验我们吗?”

雨势越来越大,一般防水防风的皮衣已经无法抵御,麦哥通知大家停车换雨衣。恰在这时,我的无线对讲机出了一点小故障,风雨中只有沙沙声,对话音频很微弱。队友们发现情况后,立刻开始变换队形。一般来说,机车队在公路行驶时会保持“Z”字队形。左右占据两个车道,可以防止汽车强行超车,也方便互相照顾。当大家发现我的无线对讲机出现问题后,临近我的车友迅速骑行到我身旁,用手势通知我麦哥的指令。同时,其他队友迅速形成新的“Z”字形。遇到恶劣天气与危险路段两种情况时,任何突发行为都会导致危险。大家为了帮忙我,不惜淋雨多骑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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