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流传的版本并未因其稍有不同而给作品造成实质性伤害；它们 广为流传并赢得广大读者的喜爱，便是明证。 (七)出版和争论《大师》 前面提到《大师》出土引起热烈反应。苏联人平素就喜欢读书 和思考开禁的书，读者愿意看，出版社乐得出，自然掀起了出版热。 据“布尔加科夫基金会”统计，仅就俄文版本而言，除前述 1 540 多 万册外，还有 10 多家出版社未标明印数的部分(估计超过百万)和 几家报刊以“附册”形式发送的数 目，出版它的机构有几十家(不少 是多次出版)。出版形式有：单行本、选集、多卷集、文集等；它被收 入“文学经典"“、文学精品"等系列，被收人供青年和中学生阅读的 丛书系列。它的某些章节更是广泛地被收人各种形式的文选和读 物系列中。书里大都附有知名作家、评论家、研究家的长篇序、跋、 评论 、介绍文章；撰稿者超过 40 人 (不含出版编辑的介绍文章)。 自 1 977 年起《大师》被改编成话剧、歌剧、芭蕾舞剧。1 984 年 9 月在意大利的米兰召开了“第一次布尔加科夫创作国际学术研 讨会”。会后出版了两卷会议论文集。后来又有过多次《大师》的 国际讨论会，形成“布尔加科夫学”。1 993 年《大师》又由另一导演 改编为新型话剧。这几年由于电影、电视、卫星的帮助更助长了新 的布尔加科夫热。 我国情况略有不同。1 980 年我国权威单位出版过三卷集《外 国名作家传》，其中俄苏部分 5 1 人里没有布尔加科夫。我们在 1 985 年底之前对布尔加科夫没有介绍。 《大师》大量出版，但在苏联对它的评价却截然不同，且争论十 分激烈。《大师》写的是两千年前的《圣经》故事和虚构的三十年代 莫斯科的荒诞故事。这些都与苏联现实根本不“搭界"。况且当局 既已批准发表，说明它已“无害”。可苏联人还是激烈地争论了很 J 5 久。六七十年代他们还争论些什么? 虽然这些都已成为历史，但 了解点历史也是有益处的。假如把各种意见大致分为正反两方， 可归结 为 ： 一方认为《：大师》是不理解无产阶级十月革命的作者对二三 十年代苏联社会现实进行的恶意嘲讽；它强调国家与个人之间不 可避免的、永恒的矛盾；宣扬现实社会是非理性的，不可认识的；混 淆善恶界限，甚至抹杀一切善恶界限；使人们在威力无边的恶势力 面前放弃抵抗，放弃公民责任；使人们远避社会上的现实斗争，藏 到自己内心世界里去；它反映的是：处于伟大历史搏斗时代的某些 人的精神崩溃、恐惧和内心矛盾；它的作者认为人对周围发生的一 切都无力干预，惟有听从命运的摆布；作者暴露了本身的人道主义 弱点，是个平庸作家、反政治的小说家、不严肃的幽默家；他写这样 一部怪诞小说无非是要表明现实社会的不稳定性和不可知性 ，强 调恶势力无所不能，人们只能向它投降，为它服务；这类小说令人 不能容忍 ，有害…… 另一方则认为《：大师》是一部真正的艺术品；有深刻的教育意 义和哲学意义；是二十世纪文学中绝无仅有的一部独特的幻想哲 理小说；它启迪人们内心的善，净化人的心灵，帮助人们在理想与 现实、职责与良心等各种矛盾的纠缠中，甚至必须在生命与信念之 间做出抉择时，仍能牢牢把握自己内心的道德准绳；它歌颂对真善 美的大胆而勇敢的追求，以大无畏精神向一切恶提出挑战；无情地 揭露和鞭挞那些心中没有上帝、否认一切传统、惟眼前功利是图的 人；它表明：人无权向恶让步；一个人终止对恶的斗争就意味着他 生命的终止；小说的艺术形式也有悠久的历史渊源…… 可见，争论主要集中在作者的创作思想和所谓政治姿态上。 随着历史的前进，时间已帮助各方得出了应有的结论，争论也就 自 然平 息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