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斯贝尔斯的离世更增加了阿伦特对布吕歇尔健康状况的惊恐和不安,因为他自20世纪60年代末以来一直备受严重的循环系统疾病的折磨。所幸她仍继续着她《精神生活》一书的写作。1970年,她发表了题为“关于思想和道德关系”(VZ 128-155)的演讲,进一步评述了美国的政治生态并发表了论证有力的关于“不顺从的平民”和“政治中的谎言”等论文。后一篇是关于美国五角大楼文件的评论,以及由“形象塑造”而引起的越来越多的对政治生活的操控。只要工作计划安排的时间允许,她尽可能保证在家中陪伴丈夫布吕歇尔的时间。他曾几度病倒,并且极易感觉困乏。1970年,因他健康状况良好,他们享受过一次静谧的夏季假期。然而,1970年10月31日,他在他们曼哈顿滨海大道的家中突发心脏病,仅数小时后死于医院。阿伦特在给朋友们的电报中简述道:海因里希周六死于心肌梗死。汉娜。
参加布吕歇尔葬礼的嘉宾有他们刚开始一起生活时的生活圈子里的朋友,有20世纪30年代通过移民圈在法国结识的朋友,有40年代在纽约的《部落》读者群以及他们在50年代结交的美国朋友,直至十分敬重他的巴德学院的学生和新朋友。他们的到来让阿伦特获得了心灵上的慰藉,得以分享“与逝者的通达”,尤其是与玛丽·麦卡锡以及她的女友洛特·科勒。后者是城市学院的德语语言文学教授。阿伦特和布吕歇尔每年夏天与她相约同去卡茨基尔山区度假。阿伦特却依然深感身心疲惫,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布吕歇尔对她来说,在30年的婚姻生活中就意味着某种延续性。他曾是她的避难所,并且给予了她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