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9月2日,中央电视台开始正式播出。那时,全国总共只有几十台电视机,信号覆盖也只有北京周围几十公里。因此,它虽然是中国大陆唯一的电视台,对外却只称北京电视台,毛泽东主席还给它题了字。组建初期,总共才二三十人,就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大楼的四楼拐角处给了我们几间房子。设备也很落后,只有一辆天津改装的黑白电视转播车,几台摄像机全都是固定镜头。
文艺组有五六个人,工作环境很差,工作室狭窄,像个小作坊。演播室也很小,只有40平米左右,里面还用玻璃隔了一间几平米的导演室。由于演播室太小,只能搞些独唱、相声、独舞之类的小型节目。比如芭蕾舞《天鹅湖》,四只小天鹅跳不开,就得有三只歇了翅膀,临时“下岗”。又比如播出国庆十周年盛况,因为台里只有一台转播车,实况转播的画面很有限;作为补充,我们就请来专家,在演播室里画图介绍天安门游行的情况,“强迫”观众用想象力配合我们的播出。那天,关山月和傅抱石两位大师画了一幅很大的国画给国庆献礼,但电视里给不了特写画面,作为应急办法,我当了一回临时的“画架”,把这幅画高高举在了镜头前面。
进了文艺组,我就成了所谓的电视编导,可是,我连最起码的切换都不懂,出过不少洋相。
我的第一个启蒙老师是胡旭,电视台副台长。在我初学乍练时,他给了我许多很实际的指导帮助。我第一次上机,也是和他配合的:他调机,我切换。那次是拍一个独唱节目,演员开始在平台上唱,然后一边唱一边从台上往下走。可是我切换得稀里糊涂,女演员已经往下走了,我居然一直给个中景不动,眼瞅着她从电视画面上一截截往下掉,最后只剩了半个脑袋。胡旭急得大叫:“快切!为什么不切!这个图像还能出去吗?”
热爱是最好的导师。没过多久,我就从初入门径变得满怀信心,可以独立操作了。而且很快我发现,我不熟悉的主要是技术性的东西,一旦掌握了操作技术,我原来的舞台实践经验就开始发挥很大作用。我是唱歌跳舞演戏出身,对各种文艺节目的特点很清楚,既能调又能切,而且我两只手可以同时干活,不管大小节目,什么形式和内容,都分得很好,切换得恰到好处。当时台里规定,值班必须两个人:一个负责调机,一个负责切换。只有我和杨洁(后来曾担任电视片《西游记》总导演)两人例外,台里批准我们可以自调自切,一个人独立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