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事征战中,在政治斗争中,彭德怀始终是不可或缺的主角。他刚刚力拥毛泽东复出、取得娄山关大捷,很快又因林彪的一封信,被扣上了“反毛逼位”的罪名,一戴就是一辈子。
广昌保卫战后,博古、李德又组织了“六战分兵”、“全线抵御”等战役,无一不是遭到惨败。蒋介石的50万人马像巨蟒一样,慢慢蠕动,逐渐紧缩,庞大的身躯和喷射的腥气使人窒息。中央苏区由30余县广大区域锐减至两三个县的狭小范围,10余万红军游击队猬缩在苏区腹部,已无回旋余地。红军继续在内线作战扭转危局的可能性等于零,这点连狂傲自大的李德也不能否认。他在一次军事会议上被迫承认:“敌人在北部和西部战线已达到了它的近期目标,在南部和东部(福建)也令人忧虑地接近了它的预期目标。”
为了保存主力红军的有生力量,只有一个选择:实行战略上的退却。
1934年6月,周恩来提出红军主力突围,向湖南西部转移,与坚持在湘鄂西苏区的贺龙部队会合的建议,得到中央书记处同意。
撤出中央苏区,是一个牵涉到十几万红军、几十万群众的大规模的战略行动。对于这个空前浩大的行动,博古、李德等人既不对军民进行动员、解释,也不在干部中征求意见,甚至在政治局会议上都不提出来讨论,只成立了中央“三人团”,担负准备与指挥之责。“三人团”由博古、李德、周恩来组成,分工为由博古管干部,政治上做主;李德管计划,军事上做主;周恩来负责督促军事计划的实行。
蒋介石很快摸清了红军的行动方向,迅速调集几十万大军,在江西、湖南、广东、广西境内,沿红军通向湘西的道路线,设置了4道封锁线,企图将红军一网打尽。
11月中旬,蒋介石急忙调集40万大军,利用湘江天险,构筑了第四道封锁线,其计划是:以第一路军刘建绪的4个师,由郴县直插黄沙河,全州,在湘江东岸设防;第二路军薛岳的4个师,由茶陵、衡阳进至零陵地域。作为机动部队;第三路军周浑元的4个师紧跟红军,缠打截尾;第五路军李韫珩的1个师配合粤军围堵。桂军以第十五军布防于湘江东岸,形成袋形阵地,准备迎面堵击。蒋介石的意图是督令湘桂军阀与红军死战,中央军作最后一击,将红军全歼于湘江两岸。
为防止桂军避战,蒋介石发给白崇禧一笔庞大的军费,实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政策。同时,蒋介石亲自撰写书信,用飞机投给各路将领,称兄道弟,陈言利害,以买其心。
在蒋介石的精心谋划下,湘江两岸重兵云集,堡垒纵横,已是一个杀机四伏的巨大陷阱。红军正一步步向这血盆大口挪动。
11月16日,中央红军深入湘桂交界的九疑山脉,由于山道崎岖和辎重难运,5天路程足足走了11天。红军愈往前走,险阻愈大,敌人兵力愈多。鉴于这种情况,彭德怀向中央提出果断改变原定路线,由西行转向北上,插入湘中,打乱敌军预设阵势的建议。建议要求:“以三军团迅速向湘潭、宁乡、益阳挺进,威胁长沙,在灵活机动中抓住战机消灭敌军小股,迫使蒋军改变部署,阻击、牵制敌人;同时我中央率领其他兵力,进占溆浦、辰溪、沅陵一带,迅速发动群众创造战场,创造根据地,粉碎敌军进攻。否则,将被迫经过湘桂边之西延山脉,同桂军作战,其后果是不利的。”
彭德怀希望率三军团以玉碎的精神,顶住排山倒海的敌军,争取时间让中共中央和其他兵团安然脱险,从容对敌。他的建议不失为当时红军摆脱被动的良方,但博古、李德根本不予重视。在他们的指挥下,一场血战不可避免地在湘江西岸展开。
彭德怀不愿与桂军对阵,由于三军团行军路线靠近粤桂边境,与彭德怀捉对厮杀的正是蓄势以待的桂军白崇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