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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衡缘何未能进入史语所 5

大师远去 作者:岳南


张光直所言大体不差,但显然不够深入和全面,具体细节上与事实还有出入,如当时的马衡并未出任故宫博物院副院长,他被拒于中研究史语所大门之外,似乎与蔡元培没有多大关系,完全是傅斯年的把戏。在详细叙述是非恩怨之前,不妨先看一下马氏的简历和学术背景: 

马衡(1881-1955年),字叔平,浙江鄞县人。早年在南洋公学读书,曾学习经史、金石诸学。精于汉魏石经,注重文献研究与实地考察。1922年被聘为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考古研究室主任兼导师,同时在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兼课。1924年清逊帝溥仪出宫后,受聘于“清室善后委员会”,参加点查清宫物品工作。1925年10月故宫博物院成立后,曾兼任临时理事会理事、古物馆副馆长,1926年12月任故宫博物院维持会常务委员。1928年6月南京政府接管故宫博物院时,曾受接管代表易培基的委派,参与接管故宫博物院的工作。1929年后,任故宫博物院理事会理事兼古物馆副馆长,1933年7月任故宫博物院代理院长,主持院务,1934年4月任故宫博物院第二任院长。抗战期间,主持故宫博物院西迁文物的维护工作。抗战胜利后,主持故宫博物院复员与西迁文物东归南京的工作。北平解放前夕,为确保故宫建筑与文物的安全,曾坚守院长岗位,并与社会名流呼吁当局避免战火,保护北平文化古城。 北平解放后继续留任故宫博物院院长。1952年,调任北京文物整理委员会主任委员。1955年3月在北京病逝,终年74岁。[7]

说张光直之论大体无错,是因为他顾及到了现实的一面;说他有偏差和不够深入之处,是其抛开历史的深层渊源,只就事论事,结论难免浮泛和片面。凡论一事,不能不触及历史的遗传,只有沿着历史根源和脉络寻找下来,现实的事才能有一个较为全面而切实的解释,由其像这类牵涉人际关系的事更是如此,有一些个人恩怨纠缠几辈子甚至十几辈子都扯不清——这个说法是大多数人都能同意的。当时中央研究院史语所掌门人是傅斯年,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用蔡元培之后出任中央研究院代院长朱家骅的话说,则是为人做事“磊落轩昂,自负才气,不可一世。”执笔为文“目空天下士”的人物,一生所佩服之人也就蔡元培与胡适等少之又少的几位,其他人皆不放在眼里。但在具体事务和人事安排上,他又公开说过蔡和胡远没有自己有能力和有办法,比如办北京大学就是一例。1950年12月17日,北京大学庆祝建校五十二周年,曾当过代理校长的傅斯年在演讲中,对蔡元培、蒋梦麟、胡适三位校长做了公开评点,并放言道:蒋的学问不如蔡元培,办事却比蔡高明。我的学问比不上胡适,办事却比胡适高明很多,“这两位先生的办事,真不敢恭维。”傅斯年走下讲台之后,蒋梦麟说:“孟真,你这话对极了。所以他们两位是北大的功臣,我们两个人不过是北大的功狗。”傅闻罢笑着溜之乎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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