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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江南北 •喜与愁 6

三个新四军女兵的多彩人生 作者:叶葳葳 陈丹淮


张茜带着儿子来到村里,就听说还有一个叫方晓的女同志也住在这儿,张茜跑去一看,是个更年轻的姑娘。一问,是淮南军区下来的,再问为什么下来,方晓红了脸了,说害了呕吐不止的病,张茜笑了。张茜和方晓成了好朋友。

由于在山区,鬼子伪军又时常在周围骚扰,老百姓生活艰苦,常用地瓜秧子和着玉米面煮成糊糊喝,做点糠粑粑当干粮。张茜带了些大米来就和房东家的糊糊掺和在一起,大家一块吃。生活苦些,可是和老百姓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最苦恼的是对前方的消息一点不知道。

张茜和方晓每天都要见面,方晓讲淮南抗战的情况,张茜就讲军部抗战斗争的故事,一次高兴了,两个人唱起“雪花曲”。谁想到房东听了告诉周围说:“新四军来的两个同志歌唱得好得不行。”于是村里的妇抗会、儿童团,甚至自卫队都来请她们教歌。张茜原是军服务团的,方晓是师服务团的,宣传发动群众是她们最拿手的,于是她们一边教大家唱抗日的歌曲,一面讲形势讲历史,小村镇抗日的气氛更加浓郁了。

孤身打埋伏,远离部队,也还是有风险的。一次,一个自卫队员急匆匆赶来说,鬼子出据点了,沿铁路线搜索,有可能顺势就进村了,请张同志快进地洞。张茜带着孩子和群众向村后走去,这时一个大嫂说:“西头二婶家还有十几石稻子还没有转移呢!”张茜听了,马上让老人、孩子先走,她和自卫队、妇救会的青壮年跑到张二婶家,七手八脚地把粮食运进了地洞里。过了半天,又有人报来,这伙出来的二十几个日伪军就是朝自来桥来的,可是途中被我们的武工队收拾掉了,全洞的老百姓都拍手跳了起来,大家从容地从洞里爬了出来。

一个叫小铁牛的小孩患了重病,昏了过去,张茜马上带着准备好的体温表、听诊器和药箱赶到铁牛家,听了一会儿觉得肺没有什么不正常,就打了一针退热药。铁牛醒了过来,又喂了阿司匹林和止咳药,小铁牛慢慢好起来。老百姓又传开了,说那个张同志是“神医”,一针就把小铁牛救了回来。以后哪个孩子有了病都要请张同志看看,张茜也尽量满足大家,自己有的药就让给病孩。方晓知道她的药越来越少,有几分不高兴地说:“你是不是打算不要你两个孩子了,药没有了,他们有病怎么办?”张茜说:“是啊,这里的老百姓多苦啊!哪花得起钱去看病。我怎么能藏着药见死不救啊!”庆幸的是,这次昊苏、丹淮居然没有生病。张茜在这偏僻的山村,受到了农民群众的尊敬和爱戴。

直到形势稳定了,军部来人把她们母子接回去。这时自来桥的村民才惊讶地知道这是新四军军长的爱人,按当地人讲话:“了不得啦!这是军长的太太啊!军长太太住在我们农民的破草房里,军长太太和我们一起吃糠咽菜,一起钻洞跑反,哪朝有过?只有共产党才做得出啊!以后这天下不是共产党的才怪呢。 ”

1945年 4月至 6月,中国共产党第七次代表大会在延安召开了,这次会上饶漱石和陈毅都被选为中央委员,很出乎新四军一些人的意料。这样张茜的处境又好起来了,但是她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全家才能团聚呢?

8月 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

8月 25日,中共刘伯承、邓小平、薄一波、陈毅、滕代云、林彪、陈赓、肖劲光、杨得志等 20名高级指挥员,乘美国军用飞机离开延安,飞机停落在晋东南黎城县的长凝机场,接着这些高级指挥员就奔赴各个敌后根据地。

很快,中共中央决定全力发展东北,山东大多数军队和干部由罗荣桓率领北上,山东则交陈毅、饶漱石领导的新四军接管。指示陈毅改道到山东临沂。张茜久盼重逢又不得不推迟会面,不由伤感起来,她作诗一首寄怀:

鸣声凄凄孤蝉哀,情思郁郁人伤怀。行云慵步回苍穹,游子久留羁旅中。空向行云凝眸处,望穿秋水人不至。几番报归盼欢聚,几番又传归期误。归期误,一别春夏已两度,幼儿长成双询父。直到 10月下旬,张茜才随军部抵达临沂,陈毅与张茜在分别两年之后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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