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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江南北 2

三个新四军女兵的多彩人生 作者:叶葳葳 陈丹淮


李老板恳求陈司令当个保人,陈司令并不答应,要他自己想办法。李老板这下着急了,说如果十天内不运回米来,请陈司令砍他的头。

陈司令听了此话,感到是火候了,开始大声对大家讲话。他先是夸奖农民们拦船反对运粮资敌是爱国抗敌保家乡行动,接着就对威风扫地的李老板说:“我就做这个见证人吧,李先生,你说十天半月一定得把粮碾好运回来,只好这样办了。 ”

农民们说:“我们相信陈司令,可是你李老板口说无凭,得写字据! ”李老板连忙照办,留下字据。

整整 15天过去了,仍不见粮船回返的影子。农抗会队员们和村里男女老少愤怒地拥到李老板家说理,扬着他亲手写的字据,怒吼起来:“我们不要米,要你的头! ”“把头割下来! ”

李老板吓得面色苍白,无言以对。这时,他瞅见身着新四军军装的王于畊和民运队员们,像发现了救命稻草,不再敢称王于畊为“姑娘”了,扯着嗓子急喊:“同志,同志请过来,帮我说句话。 ”

王于畊不冷不热地回应道:“李老板,我们没法说话。 ”

李老板呆住了,但忽然说:“走,找陈司令去,他是我的保人。 ”

农抗会的人也喊道:“好哇,走嘛,叫陈司令砍你的头! ”

王于畊没有阻拦,看到李老板的狼狈相感到很痛快。

在陈司令住处,一边是农民们高喊砍掉李老板的头,另一边是李老板哀求再宽限几天。吵嚷了半天,陈司令终于发话了:“砍头,不大好吧。头一砍下来就长不上去了,我看李老板还是立功赎罪的好。我们的农民兄弟们是最讲道理、最有气量的,你们看,就这样吧,宽限他几天。”他又对李老板说:“可是你李老板呀,你得说话算话,米一定得运回来。汉奸帽子,不大好戴吧! ”

李老板连声称是,陈司令接着要他拿出几十担米救荒,并说“我就是这个话,谁叫你们请我当保人呢! ”

李老板连称“遵命”。可农民们仍怒火不消,仍然“要人头”,慌得李老板胆怯怯地恳求农民,答应捐献二三十担粮来。

陈司令亲切地走到农民中劝解说:“同志们,你们看在我的面上,就宽限他几天,叫他另外拿出粮救灾。不必非要他的脑壳了。就听我的话,团结抗日最重要。当然要警惕有人当汉奸!”王于畊和其他民运队员也忙着劝起大伙来……

终于制服了飞扬跋扈的李老板,人们退去了,这场“纠纷”终于告一段落。有了这二三十担粮救济,安中里一带农民的春荒可以勉强度过了。王于畊和战友们正得意扬扬时,没想到陈司令很快到了服务团驻地,脸色沉沉地冲着王于畊说:“农抗会代表和李老板闹到我司令部来,你们为什么事先没同我打招呼?你知道么,这事多叫我为难!”王于畊愣住了,仰首听陈司令的指示:“对群众当然要支持,决不能使群众对我们有任何怀疑,我们当然是站在他们一边,首先保护他们的利益。可是对李老板,对这个愿意同我们合作的地主,我们还得讲点统战。把他逼急了,他既可能投敌,又可能完全倒到顽固派一边去,这对我们也不利。这个,你们想到了么? ”

所有民运队员都低头不语,王于畊更是面红耳赤。王于畊想到,自己这个不足 20岁的民运工作队队长,既不懂得统战政策和斗争策略,干事情又冒失,只会跟在群众后面,同群众一样地宣泄对大地主的恼怒和气愤,所以很是惭愧。

过了一会儿,陈司令又和蔼地对王于畊等人说:“你们呀,你们可不能第三次把农民和李老板带到我那儿去了。再来了,我也不好办。李老板这下摸清了我们不会支持农民杀他的头,农民可真能把他的头砍了。真砍了,那就很不好。记住,遇到问题,先请示报告,更重要的是自己动脑筋。既要支持群众,又不要把事情做绝。要记住现在群众最根本的利益是抗日。”陈司令接着又详尽解释了党关于统战工作的政策和斗争策略,为王于畊等年轻民运队员们上了最重要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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