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拉倒,重重地摔在人行道上,背部受伤,头上一阵剧痛。她骑在我身上,开始翻我的口袋。她的朋友,一个更年轻的男孩,再次打开手灯,直接照向我的眼睛。
“我没有钱。”我眯起眼睛,想把她的手拍开。
她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狠狠的一记耳光。肮脏的街头暴力,让我痛得脑袋嗡嗡直响。
“没有钱?”她说,她低沉的话语在我脑袋里回荡,“那你可就有大麻烦了。”
一股肾上腺素为我的手臂带来力量,我一拳打在她下巴上。她歪向一侧,但我还没来得及从她身下逃出来,她又稳住了身子。
“现在去死吧,宝贝儿。”
我拼命扭动挣扎,但她用钢铁一般的大腿死死锁住我。她攥起拳头,用尽全身力量打过来。我在最后一秒扭头躲开,她一拳打在路面上。她开始尖叫。
她痛得抱住自己的手,我在她的尖叫声中从她身下爬出来。我的心怦怦直跳,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另一个孩子拿着一块石头走近。我气喘吁吁地站起来。
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口袋里掉了出来。每个人都停下来看过去。
一块珍贵的松露巧克力。
她的朋友用手灯照亮了巧克力,随即喊道:“食物!”
那个女孩把受伤的手护在胸前,爬向它。她的朋友也扑向那里,一把抓起来。她抓住他的手,掰下一块巧克力,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他把剩下的巧克力塞进嘴里。我跑向房子的侧门,推开门,终于到了。我在里面蜷成一团。
我祈祷他们千万不要进入这座房子,只能寄希望于他们会害怕我的朋友,或者我可能设下的任何陷阱。我打开手灯观察了一下楼梯:安全。我爬到三楼,透过脏兮兮的窗口看向外面。下面那两个反叛者小偷像害虫一样逃窜而去。我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后脑勺很痛,因为之前撞到了路面,但幸好没有任何严重的伤口或骨折。我把手放在胸口,试着让呼吸平静下来。
我把注意力转向房子里面,习惯性扫视一遍。我尽可能仔细倾听,但因为那记耳光,我的耳朵还在嗡嗡响。我甩了甩脑袋,想要摆脱这些声音。
没有新的声音,没有新的住户,没有危险。另一端的办公室,仿佛一盏明灯般吸引着我,这里意味着睡眠。我们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用桌子隔出一个角落,带来幻想中的舒适,这就是我们的大本营。泰勒很可能已经睡着了。我伸手摸摸口袋里剩下的松露巧克力。也许我应该等到早晨再给他个惊喜。
但我已经等不及了。
“嗨,醒醒。我给你带了点儿东西。”我走到桌子旁边,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毯子,没有弟弟。什么都没有。我们留在这里的一丁点儿行李,全都消失了。
“泰勒?!”我喊了出来。
我屏住呼吸,感觉喉咙哽住了。我冲向门口,恰在这时,门口突然冒出一张脸。
“迈克尔!”
迈克尔顶着乱蓬蓬金发的脑袋又缩了回去。“考利。”他把手灯放在下巴底下,做了个吓人的鬼脸。随即他就装不下去了,开始笑起来。
如果他还能笑,泰勒肯定没事。我轻轻推了他一下。
“泰勒在哪儿?”我问。
“你们只能搬到我的房间去。这里的屋顶开始漏水了。”他用手灯照向天花板上一片深色的水迹,“希望还能修好。”
“天知道。这取决于你的修理技术。”
我跟着他来到走廊对面的房间。桌子分别堆在房间的两个角落,构成舒适、安全的庇护所。我走近时,发现他已经把我们的行李完全按照原样放好了。我走进远处的角落,看到泰勒靠墙坐着,毯子盖在腿上。他已经七岁了,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得多。也许因为我刚刚一瞬间以为失去了他,也许因为我一整天都在外面,但我似乎开始用全新的目光打量他。我们流落街头之后,他变得越来越瘦。他的头发该剪了。他眼睛下面出现了黑眼圈。
“你去哪儿了,猴子脸?”泰勒用沙哑的声音问。
我努力掩饰,设法不露出担心的表情:“我出去了。”
“你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