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前部：……典事二人骑从。’①可知大驾卤簿鼓吹中有典事二人，

并为定制。

府、史、典事、掌固在太常寺八署和其他机构中大都存在，他们的职责

既有共同之处，亦有其所任职机构的特点。

除此之外，岸边成雄对协律郎和太乐、鼓吹令丞的任职条件和职责的

判断亦有未周之处，补正详见以下两节。

第二节 协律郎的任职条件和职责新论

协律郎是太常寺中的重要乐官，其历史可追溯到汉代。唐太常寺设

协律郎二人。《大唐六典》卷十四《太常寺》“：卿一人，少卿二人……协律

郎二人。’②协律郎的品级历代不尽相同，唐代为正八品上。③ 因岸边成雄

对协律郎的任职条件等问题考论未周，本节即对此问题予以重新考察，并

讨论协律郎的职责。

一、对协律郎任职条件的重新考察

一般认为，协律郎需由精通音乐的人担任。如岸边成雄说“：(协律

郎)本系负考定律吕之职，故必须精通音乐者才能充任。’④“故太常寺内

乐官中，具有实际音乐知识其最高官位当推协律郎。’⑤根据相关史料，协

律郎在各种音乐活动中常充任指挥之职，因此很容易得出协律郎必须精

通音乐的结论。但是，通过对唐代协律郎的全面考察(详见附录一)，我们

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协律郎都精于音乐。

唐代协律郎的情况见下表：

① [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第 508 页。

② [唐]李隆基撰，李林甫注《：大唐六典》，第 280 页。

③ 参见[唐]李隆基撰，李林甫注《：大唐六典》，第 285 页；[唐]杜佑《：通典》，

第 107 7 页。

④ [日]岸边成雄《：唐代音乐史的研究》，梁在平、黄志炯译，第 1 08 页。

⑤ [ E1]岸边成雄《：唐代音乐史的研究》，梁在平、黄志炯译，第 1 1 2 页。

12 唐代乐府制度与歌诗研究

表 1—2 唐五代协律郎任职情况表

第一章 太常寺乐官 13

续表

14 唐代乐府制度与歌诗研究

续表

根据上表，可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一部分协律郎的职责的确同音乐密切相关，需由精通音乐的人

充任。《旧唐书》卷八十五《张文收传》“：文琮从父弟文收，隋内史舍人虔

第一章 太常寺乐官 15

威子也。尤善音律，尝览萧吉《乐谱》，以为未甚详悉，更博采群言及历代

沿革，裁竹为十二律吹之，备尽旋宫之义。时太宗将创制礼乐，召文收于

太常，令与少卿祖孝孙参定雅乐。太乐有古钟十二，近代惟用其七，余有

五，俗号哑钟，莫能通者。文收吹律调之，声皆响彻，时人咸服其妙。寻授

协律郎。"①可见张文收任协律郎和他出色的音乐才能相关。另如协律郎

窦珊等，亦精通乐律，是出色的音乐理论家。

第二，并不是所有的协律郎都具有音乐才能。这是因为，在唐代有很

多协律郎是虚衔，他们不到太常寺任职，因此不具备或不一定具备音乐才

能。协律郎作为一种虚衔，大约自肃宗代宗朝开始出现。根据统计，自肃

宗时期至唐末五代，可考的虚衔的协律郎共有 5 2 人，和唐代实任的协律

郎数量相当。可考的授虚衔的协律郎以贞元、元和中人数最多，贞元年间

有 1 3 人，元和年间有 1 2 人。另外长庆中有 5 人，大和中有 6 人。这些授

虚衔的协律郎，一部分是靠门荫得官，有的很小就开始任职，如李听任协

律郎时只有 9 岁。另外一部分则多属方镇幕府，他们在京城以外任职，由

方镇的长官表荐为协律郎。授虚衔的协律郎没有相应的音乐或文学才

能，或者虽有此种才能但在实际的工作中并不能得到发挥。他们不到太

常寺任职，也不可能真正发挥一个协律郎的作用。对他们而言，协律郎只

起到表明身份的作用。岸边成雄没有考虑到授虚衔的协律郎，因此他的

协律郎“必须精通音乐者才能充任’的说法并不确切。

第三，任实职的协律郎可能也有一部分不具备音乐才能。在唐代，实

际任职的协律郎可考的共有 4 8 人，其中精通音乐或具备一定音乐技能的

只有 1 8 人。虽然因为史料短缺或记载不详等原因，有些具有音乐技能的

协律郎很可能在历史上没有留下记载，但从上表所显示的比例看，似有不

少的协律郎不精于音乐或不具备音乐才能。推测他们任协律郎当是凭借

其他方面的才能。

二 、协律 郎职 责新说

根据协律郎的人员组成情况和任职条件，我们可以推知协律郎的职

① [后晋]刘晌等《：旧唐书》，第 2 8 1 7 页。

16 唐代乐府制度与歌诗研究

责。因为协律郎并不仅仅由具有音乐才能的人充任，因此可以推断，协律

郎职责也不仅仅局限在音乐方面。本书认为，任实职的协律郎的职责可

以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

【一 )充任乐队指挥

协律郎在音乐演奏中常充任指挥。《旧唐书》卷二十九《音乐志》“：每

先奏乐三 日，太乐令宿设县于庭，其 日率工人入居其次。协律郎举麾，乐

作；仆麾，乐止。”①《新唐书》卷十一《礼乐志》“：五日奠玉帛。……协律郎

跪，俯伏，举麾，乐舞六成。偃麾，戛敌，乐止。’②《新唐书》卷十六《礼乐

志》“：欲射，协律郎举麾，先奏鼓吹……协律郎举麾，乃作乐，不作鼓

吹。……协律郎偃麾，乐止。’③《唐会要》卷三十三《雅乐》下“：次协律郎

二人，公服执麾，亦于门外分导。……协律郎举麾，鼓吹大振作，遍奏《破

阵乐》等四曲。乐阕，协律郎偃麾，太常卿又跪奏凯乐毕。"④

在雅乐的演奏中，一般设有协律郎的专有位置《，唐会要》卷十下“：设

协律郎位于坛上南陛之西，东向。"⑤协律郎就在这个位置上完成对乐队

的指挥。《旧唐书》卷二十四《礼仪志》“：旧仪，大祭祀，宫悬、轩县奏于庭，

登歌于堂上。自至德二载克复两京后，乐工不备，时又艰食，诸坛庙祭享，

空有登歌，无坛下、庭中乐及二舞。……旧仪，有协律郎立于阼阶上，麾竿

以节乐，今无协律之位。’⑥说明在安史乱后的一段时间内，由于乐工不

备，在音乐活动中无协律郎之位。但随着乐工的增加和音乐的恢复，协律

郎的指挥之位当亦复原。充当乐队的指挥，必须具备极高的音乐素养，可

知这些协律郎必须由具备音乐才能者充任。

(二 )创制乐曲

协律郎从事的另一音乐活动是创制乐曲。《旧唐书》卷二十八《音乐

志》“：及孝孙卒后，协律郎张文收复采《三礼》，言孝孙虽创其端，至于郊裎

① [后晋]刘啕等《：旧唐书》，第 1 0 8 1 页。

② [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第 3 1 6 页。

③ [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第 3 9 0 页。

④ [宋]王溥《：唐会要》，中华书局 1 9 5 5 年版，第 60 8 页。

⑤ [宋]王溥《：唐会要》，第 2 48 页。

⑥ [后晋]刘晌等《：旧唐书》，第 9 3 5 页。

第一章 太常寺乐官 17

用乐，事未周备。诏文收与太常掌礼乐官等更加厘改。’①《唐会要》卷三

十三《雅乐》下“：贞观十四年，有景云见，河水清。协律郎张文收，采古《朱

雁》《、天马》之义，制《景云河清歌》，名日《宴乐》。奏之管弦，为诸乐之

首。’②这种创制新乐的活动显然需要更高的音乐才能，非一般乐工所能

胜任 。

(三 )创作歌词

具有文学才能的人充任协律郎，他们的职责可能在文学方面，其中应

当包括创作歌词。

《旧唐书》卷一百三十七《李贺传》：“李贺，字长吉 ……尤长于歌

篇……其乐府词数十篇，至于云韶乐工，无不讽诵。补太常寺协律郎。"③

《新唐书》卷二百三《李贺传》“：(李贺)辞尚奇诡，所得皆惊迈，绝去翰墨畦

径，当时无能效者。乐府数十篇，云韶诸工皆合之弦管。为协律郎。"④李

贺可能是因文学才能得任协律郎。他有《近代曲辞· 十二月乐辞》十三

首，⑤这些诗在当时是能够演唱的，它们可能是诗人任协律郎时所作，也 +

可能和他任协律郎的经历有关。这些歌词从内容上看和朝廷及宫廷生活

有关，适合在内廷演唱《，乐府诗集》把它们收人《近代曲辞》。

又沈俭期《梅花落》《，乐府诗集》收入《横吹曲辞》。⑥ 沈俭期《王昭

君》《，乐府诗集》收入《相和歌辞》。⑦ 沈俭期《杂诗》《，乐府诗集》收人《近

代曲辞》，为《伊州歌第三》。⑧ 这些歌词在当时都是可以入乐演唱的，很

可能是沈俭期任协律郎时的作品。又《杂曲歌辞· 大酣乐》“：泪滴珠难

尽，容残玉易销。傥随明月去，莫道梦魂遥。"⑨此歌词即由协律郎张文收

① [后晋]刘日句等《：旧唐书》，第 1 042 页。

② [宋]王溥《：唐会要》，第 6 1 4 页。

③ [后晋]刘晌等《：旧唐书》，第 3 7 7 2 页。

④ [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第 5 7 88 页。

⑤ [宋]郭茂倩《：乐府诗集》，中华书局 1 9 9 8 年版，第 1 1 6 1 页。

⑥ [宋]郭茂倩《：乐府诗集》，第 3 5 2 页。

⑦ [宋]郭茂倩《：乐府诗集》，第 42 8 页。

⑧ [宋]郭茂倩《：乐府诗集》，第 11 1 9 页。

⑨ [清]彭定求等编《：全唐诗》，第 3 9 1 页。

18 唐代乐府制度与歌诗研究

撰 写 。

(四 )选词入乐

协律郎的另一职责是为歌词配乐。这些歌词有的是皇帝作或内出，

本是徒诗。要配乐演唱，就要找既有文学才能又懂音乐的人来完成。《旧

唐书》卷三十《音乐志》“：贞观二年，太常少卿祖孝孙既定雅乐，至六年，诏

褚亮、虞世南、魏征等分制乐章。其后至则天称制，多所改易，歌词皆是内

出。……享先蚕乐章五首，显庆中皇后亲蚕，奉敕内出此词。’①《旧唐书》

卷三十一《音乐志》“：昭德皇后室酌献用《坤元》乐章九首(内出)。……褒

德庙乐章五首(神龙中为皇后韦氏祖考所立，词并内出)。’②可以推测，这

些内出的歌词，很多是由协律郎来完成配乐工作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歌词均由协律郎配乐，有时这项工作是由太常寺

其他精通音乐的人来完成的。《旧唐书》卷七十九《吕才传》“：显庆中，高

宗以琴曲古有《白雪》，近代顿绝，使太常增修旧曲。才上言日：‘……臣今

准敕，依琴中旧曲，定其宫商，然后教习，并合于歌，辄以御制《雪诗》为《白

雪》歌词。……今取太尉长孙无忌、仆射于志宁、侍中许敬宗等《奉和雪

诗》以为送声，合十六节，今悉教讫，并皆合韵。，高宗大悦，更作《白雪歌

词》十六首，付太常编于乐府。’③时吕才为太常丞，可见太常丞有时也从

事此项工作 。

乐府歌词有一些是由大臣撰写的，也经常有大臣向朝廷献歌词的

情况。如《破阵乐》歌词云“：汉兵出顿金微，照 日明光铁衣。百里火幡

焰焰，千行云骑弱乍到乍。蹙踏辽河 自竭，鼓噪燕山可飞。正属四方朝贺，

端知万舞皇威。’④此歌词由张说撰写，但歌词人乐的工作当是由协律郎

来完成的。

有些歌词是由地方官撰写并献给朝廷的，这些歌词的人乐要经过选

择，这个任务亦当由协律郎来完成。如柳宗元曾作《铙歌鼓吹曲》献给朝

① [后晋]刘晌等《：旧唐书》，第 1 08 9 页。

② [后晋]刘晌等《：旧唐书》，第 1 1 42 页。

③ [后晋]刘啕等《：旧唐书》，第 27 2 6 页。

④ [清]彭定求等编《：全唐诗》，第 3 9 5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