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月里，胡适并不是每天都在绮色佳。5 月18 日，他受邀到绮色佳附近的蔼尔梅腊城（Elmira ）的青年会演说，讲《中日最近交涉》。胡适当时留美不到五年，在各地演说的次数不下七十次。虽然他知道从中获益良多，但觉得“荒废日力”太多，已经决定暂停演说。然而，他却又因为国家正在危存亡之秋，有机会为国执言，义不容辞，于是，又一再地重作冯妇。比如说，他三月下旬在绮色佳的一间教堂演说，4 月下旬，又去了纽约州的水牛城（Buffalo ）演说。③韦莲司知道胡适在演说方面有天分。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给了胡适一个忠告。5 月28 日，胡适与韦莲司作了长谈。我们不知道他们那晚谈了多少事情，但是胡适在日记里写说他们俩互相约定：“此后各专心致志于吾二人所择之事业，以全力为之，期于有成。”胡适在日记里，附了他次日写给韦莲司的信的大要。在这封信里，胡适称韦莲司为他“人生的舵手”。他说：

我写这封简短的信，就是要请妳放心，我是真心地感谢妳所给我的直率和诚挚的忠告，我会竭尽所能，不辜负妳对我说的话。

我确实是在不务正业（drifting ）——越来越远离了我的本务。我会这样做，也许并非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或借口——因而使情况会越演越烈。我所需要的是一个舵手来引领我。然而，到目前为止，除了妳以外，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够给我这个我真正需要的东西。有一段时间，连我自己都可以隐约地开始感觉到我是在不务正业。然而，这次

的中日事件［注：即日本对中国提出的“二十一条”］把一切都打乱了。

于是，我又找到了借口来不务正业。

①　胡适，《胡适留学日记》，第三册，625-627 页。

②　胡适，《胡适留学日记》，第三册，628 页。

③　胡适，《胡适留学日记》，第三册，598-602, 613-614, 629 页。

妳真的是对我非常得好；妳对我作了一件很好的事。我现在已经下

定决心不要辜负妳昨天对我所说的话……［注：原有的删节号］

“空想无益——那只会占用宝贵的光阴！作正事去。”［注：引自布

朗宁的诗《一个在英国的意大利人》（The Italian in England）］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