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对江冬秀也有他的情、爱、与感激,虽然他后来的生命中有过好几个江冬秀以外的月亮和星星,他还是常常惦记着她。比如说1937 年11 月中,他在美国的时候,在给江冬秀的信里说:“月亮快圆了,大概是十二三夜,我在旅馆的十四层楼上看月亮,心里想着你,所以写这封信给你。”① 1939 年11 月中,在华盛顿当驻美大使的胡适,想到他们两人的生日快到了,在旅馆写信给江冬秀,心里有无限感慨。他说:“我们徽州人有句俗话,说‘一世夫妻三年’。我们结婚二十二年,中间虽有远别的期间,总算是团聚的时候多,别离的时候少。”②胡适以从前出外经商的徽州商人,一世夫妻只有三年团圆的时光为例,希望江冬秀要想得开。1940 年5 月下旬,他收到了江冬秀托人给他的一箱衣物,其中有一件棉袄。几天以后,胡适把那件棉袄拿出来穿上:“今天有点凉,我把你寄来的红绛色便袄穿上。我觉得右边袋里有什么东西,伸手进去一摸,摸出了一个小纸包,打开一看,里边是七副象牙挖耳。我看了,心里真有点说不出的感情。我想,只有冬秀想得到这件小东西。”③
胡适对江冬秀的热情,那新婚时期“十二月卅夜月,妳和我人儿一双”的激情,随着时日而快速消逝。1920 年代,他才三十出头。在学术、艺文界的声望如日中天,一表人才的他,是众多异性仰慕的对象。自诩颇能自持的胡适,仍不免于桃花。他一生中最为缠绵、最为淋漓尽致的一段情就在这个阶段里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