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论证的第二点,相较前一点显得狡猾复杂。金基德(或金基德电影)的暴力方式削弱了男女之间的二元对立,又或是强化了这种对立,由此他在摧毁了男女之间的界线之后,又重新确立起以男性为中心的秩序。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金基德在重树男性中心的同时却对那些可怜的男人们不屑一顾。金基德电影中最引人注目的一点便是:当女人们试图摆脱“罪”意识时,男人们却拼命地往“罪”意识里跑。因而男人们总是在苦苦哀求女人们的饶恕,或者为了树立女人的优越地位而竭尽所能。这里存在着一种被扭曲了的畸形的通俗的爱情剧因子。之所以说它畸形是因为,它和大部分通俗爱情剧的设定不同,剧中的男女在背道而驰的同时又彼此思念。因为他们的背道而驰,两人最终无法相见,有关他们的强制性症结实际上便产生于此。这种强制性是对肉体的纠缠,因为在金基德的意识中,人世即监狱。而即刻,在这个监狱般的人世中,拷问开始了。因为在金基德的电影里,男人和女人都是罪人,所以我们不能把男人对女人夸张的性虐待和女人那不可理喻的性受虐倾向对等起来。关于施虐和受虐,有一个错误的幽默。受虐者说,求你打我吧。而施虐者却回答,我就不!结果是,施虐者永远无法遇到受虐者,反过来也成立。他们相遇的瞬间,便注定了他们无法坚持自己的施虐或受虐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