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垫底,踩着高跟鞋小跑着去地铁站挤地铁;顾准其次,他走到小区门口,伸手打了辆车,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南京西路上;而Neil这个小崽子,开着自己的单门小跑车,哧溜一声,仿佛一只耗子一样蹿出了小区;而顾源和顾里两个人,走到小区门口,分别钻进了黑色的奔驰350和宝马730,两个站在车边恭候的司机同时拉开了门。说实话,碳排量就是被他们这样搞上去的,明明就是去同一家公司上班,还非得坐两辆车。
我之前还为此羞辱过顾里,我说:“有必要么,一辆车就能解决的事儿,你看你们两个端的那架子,演给谁看啊,想入围‘华表奖’啊?”
“这叫专业,好么?妹妹,公司高层谈恋爱本来就不道德,而且还是广告和财务两个部门,说得不好听一点儿,我和他稍微动动脑子勾搭勾搭,就能迅速组成一个产业链,你耕田来我织布,那怎么行!中华民族最基本的传统美德我还是有的!”顾里戴着她的Dior墨镜,完全不屑于看我,她对着空气里另外一个方向说,不过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导致她看起来像个瞎子。
于是我恶狠狠地刺激她:“顾里,顾里,我在这儿呢,看这边,你左手边。”
周围两个路人忍不住转过头来看顾里。
我忍不住得意地笑,顾里冲路人耸耸肩膀,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不认识这女的,吓人,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可能这里有问题。”一边说还一边抬起她的手指,在说到“这里”两个字的时候,使劲儿地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绕圈比画着。
我:“……”
这就是我们现在每一天生活的开始。
虽然和大学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但是,至少让人感到欣慰的是,我们几个还在一起。能够每天都听到顾里各种推陈出新、尖酸刻薄、旷古绝今的骂人宝典,也能够每天都看着南湘那张美得惊人的面容在我旁边衬托出我的一脸蜡黄……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而每天早上我们上班之后,人去楼空的两层别墅就只剩下唐宛如一个人,在那几个小时里,她的人均使用面积能够瞬间激怒上海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民众,只要她愿意,她甚至可以在别墅里进行驾车自助游。要知道,就算是宫洺,也只有一间办公室而已。
终于在两个星期之后,唐宛如受不了了,她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意识到了“游手好闲的人是可耻的”,于是,她发挥她的特长,在“术业有专攻”的领域,找了一份家教,教一个十六岁的小男孩打羽毛球。
晚上吃完晚饭,我们大家聚在客厅里喝茶、看电视、翻杂志、聊八卦的时候,她向我们宣布了这个消息。
“家有独子,十六岁,正在训练羽毛球,现诚征陪练,周一、周三和周六,每天晚上7点到8点。地点在静安体育中心。薪水面议。联系人,陈先生。”
唐宛如给我们念了一下她在招聘网上看到的这则工作启事,同时她还告诉我们,下午的时候,她已经打电话和对方联系过了,对方是一个四十七岁的中年男子,工作条件非常优渥,而且教养极高,家庭富足。
“那你还考虑什么?赶紧去面试呗。”
“怪就怪在这个面试时间啊!哪有人约晚上面试的啊!而且约在他们家里。”唐宛如非常担心,表情特别焦虑,仿佛一只羞涩而别扭的海狸鼠,“不会面试的时候聊着聊着就把我拖进洗手间里奸污了吧?”
听完这句话,我们大家都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整理如下:
“奸污?还是在洗手间里把你奸污?你想得美。多大的人了,还整天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天上不会掉馅饼的,你死了这条心吧。”——顾里。
“干吗非要拖进洗手间里?卧室不行么?就算在客厅也比洗手间好吧?你口味怎么这么重?”——顾源。
“你别把人家拖进洗手间我就谢天谢地了。”——顾准。
“Fuck him!Go Ruby go!”——Ne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