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社会确实整体趋利化，但咱们也不能否认还是有若干想搞NPO（非营利性组织）的人吧？”我心情转好，于是开个玩笑说。

“但这是法治社会啊，就算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应该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啊！古代尚且禁止用私刑，二十一世纪又怎么能容许通过违法手段来泄私愤、报私仇呢？”林瑛义愤填膺地说。

“林局，你不知道老百姓还多少抱着‘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的思想呢。你说办一个案子，从报案到侦查，从起诉到宣判需要多少手续，需要多长时间和多少钱啊？而且审判还需要确凿严密的证据、能言善辩的律师、公正无私的执法人员，涉及的因素太多了，没有十足把握赢不了官司啊，所以中国的老百姓对衙门和官司都抱着一种畏惧和不信任的思想。‘函数’钻的就是这种社会漏洞嘛。”黎孜悦果然是记者和主持人，妙语连珠，叭叭叭将原因分析了个透。

“那也不能被这些人挑拨利用啊！如果用犯罪的方法去惩罚犯罪的人，那自己也会因为犯罪受到惩罚，这就是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林瑛仍旧压抑不住自己的义愤。

“算啦，算啦，你俩争什么？”一直低头不语的妻子忽然发言说，“当务之急是先查出这群人的组织形态和联系方法啊，那个知道函数组织的人，难道没有提供更深一点的信息吗？”

林瑛摇摇头说：“我刚才说了，这个人涉足‘函数’也比较浅，他提供的信息就三点：第一，这个组织对成员的控制很松散，差不多只要认同他们的理念，就可以视作是组织成员，但是组织核心层却隐藏得很深，外围的成员只是不定时收到组织的电子邮件；第二，这些人似乎专门找那些受过高等教育、在大城市漂着、生计较为艰辛的人作为发展对象，提供给我们信息的人也是其中的一员。尤其是对那些聚居在一起的人，现在社会上对他们有个新的称呼，叫做‘蚁族’；第三，这个组织主要依靠高科技手段，尤其是互联网进行联络。我们曾经几次想追踪邮件发送者的网络地址，但是由于外围成员所在地较多，核心成员又是经验丰富的电脑高手，所以始终没有查到更进一步的信息。不过……”

“不过什么？”我们瞪大了眼睛，希望能从她嘴中听到一点深层信息。

“就是那个人表态愿意当警方的内应，试着打入这个组织，把更内部的信息透露给我们。”林瑛说。

“《无间道》啊？《潜伏》啊？《永不瞑目》啊？”我吃惊地问，“你们条子真玩这一套啊？”

“你叫我们什么？‘条子’？我看你就是‘函数’安排在我们中间的奸细！”林瑛杏目圆睁地瞪着我，看架势就差拿出手铐来抓人了。

“别别别，我是开玩笑呢，老同学。”我嬉皮笑脸地赔罪。

“不要理他，他最近脑袋里进蚯蚓了，经常抽风。”妻子对林瑛说，“你们难道没有总结一下发生过的两个案子，找出些特点和共性来？”

“特点和共性？”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是啊，你们还记得孜悦那个案子吗？函数组织给我们的信件里说认识我，跟我打过交道，还不服气地挑战我。按理说我们这种小范围内的咨询侦探，肯定不会那样名声在外，而且跟我打过交道的人不多，所以这必定是我以前参与过的某个案子里的人。还有，目前他们挑拨的两个案子都跟娱乐圈的人有关。大家想想，有没有跟我在案子里打过交道的，不服气的，还在娱乐圈里的人呢？”妻子提醒道。

“有啊！”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这不就是盛奕公司的浦莹吗？难道她是函数组织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