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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1Q84年的空气蛹 作者:言桄


想到这儿,她只觉得自己头发根儿都竖立起来了。她轻轻站起身来,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把眼睛朝二一一的猫眼上靠过去。

月牙河公寓房间的猫眼并非那种只能从里面看外面而外面看不到里面的透镜,而是里外都能看清的平面镜。公寓这样做一是为了省钱,二是曾经出现过几次公寓里有突发事件而外面的管理人员没有察觉的情况。装配平面镜有利于公寓巡视员更快地掌握宿舍里的突发状况,但这样做在一定程度上侵犯了租户的隐私。

耿萝她们宿舍平时都在猫眼处挂个年历,这样既可以防止外面的人随意偷窥,也能在屋里随时掀起挂历窥视外面。但是二一一已经快半年没人住了,应该没有这些遮挡猫眼的东西了吧?

当眼睛终于贴近猫眼时,她只觉得一种奇怪的眩晕感袭上头来,浑身顿时被一股寒意笼罩。她吓得快步奔向自己的寝室,将房门紧紧关上。

接下来过了两天平安无事的日子,但是在大年初三的晚上,那神秘的抓门声再度响起,而且整整响了一个小时!耿萝吓得哆哆嗦嗦地用被子蒙住头,大气儿都没敢出。

从此之后,耿萝连续两天都听到对门有一些动静——她已经确定那声音来源绝对不是自己寝室的屋门,就是二一一寝室!过年期间整栋楼几乎都没有人居住,尤其是二一一,早就空闲半年了,那里到底有什么呢?

到了初四那天深夜,因为二一一的响声太厉害,耿萝终于忍不住了,她给楼下的管理员打电话投诉。谁知道管理员阿姨也没有二一一房门的钥匙,而且要命的是她比耿萝胆子更小!两个人透过猫眼往屋里看了看,但是因为这间屋子拉着窗帘,除了黑乎乎的一片外什么也不能看到。耿萝求阿姨带她在楼下管理室住了一晚上,原本她想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但那位阿姨却有惊天动地之能——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让她彻夜未眠,还不到六点就赶紧收拾收拾被子逃回寝室了。

由于古小晨和曹亚茹打电话说初六会回京,所以耿萝寻思只要在自己寝室再坚持一个晚上就不用孤独地担惊受怕了。于是,她白天买齐了东西,从行李箱底找出那个护身符,战战兢兢地等待着那诡异的抓门声再度响起。

十点钟的时候,那声音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声音分外大,分外清楚。而且耿萝明显感到这次就出现在自己寝室的门上,就像有只手或者爪子在一点点挠着门板,嚓嚓嚓,嚓嚓嚓……

耿萝掏出护身符,想想自己根本记不得什么驱魔或者避妖的咒语,她只好蒙在被子里大声念着佛祖和菩萨的名号,期待他们能给自己带来庇护。但是那声音似乎毫不理会她的祈求,越发响亮地抓着她寝室那简单的木门,藏在被子里的耿萝几乎都能感觉到门在震颤——它要进来了!她没办法阻止它!她的心已经揪成了一团,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不能再忍受一宿阿姨的呼噜声就贸然决定今晚留在这里睡觉。她觉得自己的心在喉咙里跳着,汗水从每个毛孔里倾泻出来,全身仿佛都脱离了大脑的指挥,在不听使唤地颤抖着。她觉得神经就像被不断抻长的橡皮筋,被那越来越大的声音越拉越紧,越拉越紧,感觉马上就要断掉了!

被室友称作“倔大胆”的耿萝实在忍受不了了——如果我就在这里束手待毙的话也是死,那还不如死个明白,冲出去跟外面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争斗一番!想到这里,她一把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灯光刹那间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一手拿着护身符,一手举起电警棍,大叫一声朝门冲去,“叭”地一声打开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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