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戒指后,轮到杰克讲话了,阵阵笑声传来。我问安娜,他讲了什么?安娜才反应过来:“哦,对不起,我忘记你和亲家不会英语了。”于是她为我们当起了翻译。原来,杰克说,这个结婚仪式一拖再拖,已经拖到不能再拖了,因为我太太的肚子越来越大,再过两个月,连肥婆的婚纱也没法穿了。请各位不要胡乱猜测,我们不是未婚先孕,我们早就登记了,只是没时间做这个文章。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感谢集团的同事员工,我有幸对大家说,过不了多久,我要请各位再一次欢度庆典,请各位喝我儿子的满月酒,没办法,喜事都几乎连在一起了。我非常希望生一个女儿,但更希望生一个儿子,无论如何,我代表我们一家三口人,向诸位表示最衷心的感谢,愿莱佛士雨过天晴的彩虹给各位带来好运!
杰克的演说,搞活了气氛。来客都是文质彬彬的上流人士,要让这群不苟言笑的人发笑,绝对不容易,我这个当老师的,深知其中的奥妙。如今,来宾们张开了尊贵的嘴,从小笑到大笑到忘情地鼓掌,交头接耳,正以享受美国哈佛式的幽默为乐。
天边真的出现一道彩虹,是吉祥彩虹。
容容没有讲话,她的任务就是笑。双方家长也都没有讲话,在德国,容容和包尔茨的婚礼上,我还代表女方家人讲了话,这次我乐得轻松。婚礼是西式的,没有中式的俗气,也没有新加坡式的繁琐,这两人,一个来自美国,一个来自中国,都觉得没有必要搞那些庸俗仪式,整个过程没有演员来助兴,也没有主持人啰里八嗦地瞎侃一气,干干净净,但浪漫不减。我最怕在中国参加婚礼,一搞就是一下午、一晚上,逼着你看演员表演,逼着你听那些无聊的恋爱过程,更可怕的是职业司仪那张没有幽默感却硬要卖弄幽默的嘴,重复着在每一个婚礼上千篇一律的贫嘴台词,简直是杀手,杀死我们太多的高尚感觉。
主持人宣告婚礼仪式结束,请人们入席童话世界一样的透明殿堂。里面的鲜花早就按捺不住奔放的热情,美丽的服务小姐早就笑酸了腮帮子,小朋友们跑着跳着率先冲进透明房子——喝喜酒了!
“病毒”拉着老婆的手,走在前面,他在用华语对身边的阮医生说,在莱佛士结婚,令人胃口大开!
我发现菲腊故意落在最后,他绝对要避免与“病毒”离得太近,免得一不小心坐到同一桌子。
杰克热情地扶老林到餐桌,老林反倒不自在了。由“自尊”引发的这场战争,就这样画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句号。老林虽然妥协了,但那是躯体上的妥协,灵魂还是打不倒的,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小劳”那尊贵的身子。
爱情故事总算完成一个段落了,最后,能献给她一个圆满的句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