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半倚了下来，就跟昨晚一样，很疲惫的样子，眼睛半睁半闭。

“啊！”

秦雪突然将腿从沙发上放下，恶狠狠地垂下头，两手抱在脑后，很夸张地尖叫了一声，油亮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她苍白的脸。

“怎么了？”我诧异地看向她。

秦雪楞了楞，过了会儿，好像意识到了失态，连忙重新抬起头，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对不起，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憋着，忍不住想尖叫一下，忘了你在这里。”

“没事。”我努力让自己善解人意，“怎么样，叫过后，好受点了？”

秦雪努力感受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像是好点了。”

“当我不存在好了。反正房子隔音效果还不错，窗也关着，外面的人估计听不到。”

“那就再叫几声啦？”

“好啊。”

秦雪重新垂下脑袋，将头埋在臂弯之间，又连着尖叫了好几声。然而，叫声的帮助似乎不大，她失望地抬起头，表情更加焦躁不安。

“要不还是到外面走走？”我提议。

“干什么呢？”秦雪又将身体慵懒地依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问。

“逛商店？”

秦雪摇摇头。

“泡吧？”

秦雪又摇摇头。

“看电影？”

秦雪还是摇头。

提了十几个建议，秦雪总是不断摇头。我自己在提这些建议时，也竟然对这些建议意兴阑珊。

把所有可能的节目都提过一遍，不知不觉间，我也懒洋洋地躺在了沙发上。

看到我又变沉默了，秦雪不安地坐起来，盯着我的脸凝视了很久。

忽然，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咯咯咯笑着，眼珠转动，神情也随之俏皮起来，她把一根手指放在嘴角边，轻佻地站起身，在我面前转了个圈，然后走到酒柜那里，从柜子里拿出两瓶葡萄酒和一个酒杯，把它们放到我面前。

“玩个游戏吧，成人级的。”秦雪坐到我身边，一只手勾住我脖子，将大半个身子依偎在我身上，还故意把裙子拉得很高，将大半只蒙着薄薄丝袜的腿高高翘起来，就像最近她在一个洋酒广告里所演的那个三十年代的交际花一样。看得出，她已入戏。我这才想起，在那个广告里，她穿的正是这一身大红洋装连衣裙。

“我们轮流问对方一个问题，选择题，只有两个选项，你赢了，我就脱一件衣服，我赢了，你就喝杯酒。”秦雪一边说，一边脸上泛起红晕，诱惑被妥贴地裹上了一层羞涩。因为过于丝丝入扣，我确信秦雪已经完全进入到演戏状态中，身体上的每个变化，不过是一个个无关痛痒的修辞手法。

“好啊，不过，要是你把衣服都脱光了，我还在赢，那怎么办？”我被秦雪调动起来，一脸坏笑地配合。

“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喽。”秦雪的身体更加柔软，几乎贴在了我身上。

“好，你先问。”

“我最喜欢的歌是哪一首？”

“虽然你总对人说你最喜欢崔健的《一无所有》，但实际上你最喜欢的是邓丽君的《小城之春》。”没等秦雪给出选择项，我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答案。说完后，我心里一阵茫然，因为我并不知道我的答案出处何在，似乎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八卦报道为我提供佐证。

秦雪的神情看上去似乎很惊愕，她又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悻悻地低着头从我身边坐起，站到沙发上，好像只是轻轻地一抖双臂，裙子就像一片火红的云，飘落下来，落在我满头满脸上。

我没有动裙子，只是将脑袋稍微侧了侧。我看见，秦雪的裙子里面，上身还有一件低胸的毛衣和紧身内衣，下身还剩下一条连裤袜，连裤袜里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一条样式夸张的红色蕾丝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