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刑室。
里头站着一个狱警,而身材魁梧的他,手里的“东西”,完全抓住了我的目光──那是条长约一百二十公分、手指头粗细的藤鞭。
我放弃了所有抵抗,打从被那两个警察逮捕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抵抗只是白费力气,甚至会让自己吃上更多苦头,我就像一摊烂泥一样被丢上刑架,没办法,我的双腿早已被想象的恐惧震慑到无法动弹。我趴在长桌般的刑架上,两名狱警将我的双手双脚牢牢地与刑架捆绑,我像是弯曲成九十度的待宰肉块,露着滑稽翘高的光屁股。
等狱警都停下动作,整间鞭刑室就陷入了一片死寂,等待是这段过程最难熬的折磨。
“第一鞭。”我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开口说,然后鞭子破空的声音疾速响起。
“啪。”鞭子像一把利刃,飞快地在我的臀部留下一道深刻入里的疼痛,我看不见伤口,但剧痛却疯狂地将我撕裂。
然后,“第二鞭。”
第一道疼痛还没过去,更强的裂痛又如海啸般涌起,我的感官被爆炸撑大,刺激得泪水鼻水爬满脸庞,我惨叫,我哀号,我愿意用一切交换,快停止那条鞭子。
然后,“第三鞭。”
痛,至痛,彻底崩溃的疼痛。
嘶哑的喉咙,早已无法承载这般巨痛,我放弃哀叫,竟连呼吸都传递着疼痛。
然后。
“第四鞭”、“第五鞭”、“第六鞭”、“第七鞭”、“第……”
我已听不清楚行刑狱警的那些计数,在我因剧痛而扭曲的视线中,我隐约看见,在阴暗的鞭刑室角落,有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女生,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阴沉沉地看着我,那双同样阴暗的眼睛,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哀怨。
我很清楚那是幻觉,但也顾不了那些幻觉了,因为臀部崩裂的疼痛、鲜血、知觉、惨叫,打从心底的最深处,正四分五裂地拉扯我的灵魂,我被打晕了过去。
当我在黑暗中醒来时,鞭刑室的噩梦都已远离,我趴在独居牢房的硬板床上,麻痹而失去知觉的臀部,像不是我的一样,累赘似的垂在我的下半身。
接下来,我必须在这个不到两坪的狭小牢房,度过我被判的、那该死的三个月有期徒刑。
但这都还不是最糟的──更糟的是,又经过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我的肚子理所当然地感到严重的饥饿,肠胃仿佛纠结在一块,我感觉到胃酸在我的腹部乱窜,正奔流着岩浆般烧灼的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