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柔阻止她的继续追问:“哎呀,我要回家,你顺道吗?”
宵宵叹了口气,说:“走,我今晚要陪我嫂子去新悦城扫荡,我哥恨死新悦城的老板了。”
笑柔咯咯地笑了起来:“人家打开门做生意,一个愿卖一个愿买,你哥怨不得别人。再有,你嫂子太性情了。”
她和宵宵都是本市的学生,学校远在城郊外,她若是每日一来一回,辗转着换乘短线公车,哪里受得了。而宵宵的毅力非凡,她没事三天两头儿就往家里跑。
笑柔住校,周末她答应妈妈要回家,而今天,妈妈叫她回去吃饭,估计不是有人来就是有事要谈。
两人乘公交车往市区去,到站后在站牌下分开,笑柔还需到下个路口再转一趟短线。
正站在一道斑马线前等红灯,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掏出来看见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犹豫间红灯变换了绿灯,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沿着斑马线匆忙地跑过去,到了对面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喂了一声。
话筒那边传来温和的笑声:“还有十秒,你不用跑得那么急。”
声音很熟悉,她喘着气,脑子蒙蒙的,一时想不起是谁。纳闷地瞧了一下四周,好奇地问:“你是谁?”
对方声音带着笑意:“我是言方。”
笑柔一怔,感觉思绪绕了一个大圈后又迅速地回到原点,讶异至极:“是你呀,小叔,对不起,一下子没听清。”
“你到隆都西门来,我不好在这儿停车。”
她嗯了一声,抬头才发现自己正站在隆都正门的广场边。
从西门出来,她遥遥看见言方站在车边朝她微笑。他穿着双排扣的朱赭色厚呢大衣,一丝不苟,就像笑柔第一次见到他时,成熟稳重,落落大方。
“小叔,原来真是你。”她很是意外,但还是礼貌地打招呼。
言方微笑:“好久不见。”
“也有那么久了。”笑柔记不得他上次离开是几时,但仿佛过了很久,“我看见你在台上时还以为眼花了。”
“我记得你是学新闻的。”
“是呀,可是有一份关于金融的作业,我因为这个才去听讲座去的。”
言方颇有兴趣地哦了一声:“现在怎样?”
笑柔苦笑道:“你在讲什么我全没有听进去,看见你我就走神了。”她像开玩笑一样大方承认,确实也是因为他呀,若是换成别人,这作业就不会一愁再愁了。
言方笑了一笑:“看来我得负全部责任。”他打开副驾的车门,“是不是要回家?”
笑柔说是。
“上车吧,我今天正要过去一趟。”
笑柔上了车,拉起安全带滑过胸前,紧紧扣住,回头笑吟吟地说:“谢谢。”
言方启动引擎,转动方向盘将车掉头,嘴角牵起一抹笑:“你总那么客气。”
车子开上高架桥,前面略微有些堵,言方顺手打开CD,声音很低,笑柔听出正是她倾心的《Never say never》。
“学习忙吗?”言方问。
“还好,已经大四了。”
言方哦了一声,打着方向盘在不太顺畅的道路上抢着一个车位驶到前面去,笑柔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长长的车流队伍前面,小丰田擦伤小本田,车主在争执,堵得一条高架桥水泄不通。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车厢里轻柔且哀伤地回旋着CD里Lsaac Slade近乎悲凉的声音,车子驶出拥挤的堵塞地段,平缓地下高架桥,言方双手握着方向盘,干净修长的手指有规律地跟着音乐节奏轻轻打着拍子,一副悠闲的样子。
笑柔掏出手机,翻出通讯记录,看见已接来电的第一个号码,默默移动手指,输入名字,储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