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焦先生一生当中,在戏剧问题上最后一次难能可贵的、难以忘怀的发言。想想看,他在艺术问题上一贯不讲情面,不说假话,就是在“四人帮”横行霸道的日子里,也勇敢地没有保持沉默。尽管他那时已经被剥夺了一切从事艺术活动的权利,但是凭着艺术家的良心,对一个所谓“三突出”的剧目,竟然提出了公开的、尖锐的、不留情面的批评。
就因如此,到了1974年“批林批孔批周公”的运动高潮中,焦先生在北京市文化系统于北京展览馆召开的千人大会上,再一次被“毛泽东思想解放军、工人宣传队”的负责人点名批判,并定为“为30年代反革命文艺黑线翻案,疯狂反对无产阶级新生事物”的、顽固不化的、死不改悔的“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为此,焦先生这位曾以“南黄(佐临)北焦(菊隐)”闻名于全国,立志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戏剧事业,并在话剧事业上已经做出了开拓性、历史性、突破性伟大功绩的人,竟然两眼闪着泪花,万般无奈又悲愤满怀地向友人说:“我已经彻底绝望了,今后我再也不能做导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