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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吉和马隆大夫 2

血色归途 作者:伯都


汪家昌走到一张木桌前,像疯了一样,嘟囔着一些脏话。我暗自将茶杯握着手中,盯着他。

忽然,汪家昌从桌子下摸出一把长刀,向我猛砍过来。我避开刀锋,对着他的裆部狠狠地踢了一脚,将茶杯砸在他的脸上。汪家昌捂着下身蹲了下去,我急忙夺路而逃,汪家昌在里屋叫喊道:“砍死他!砍……死……”

从柜台冒出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对着我就是一刀。我身子一侧,抢在他面前,左掌砍在他的太阳穴上,这家伙昏了过去。听得身后有风声,我顺势往地上一倒,一记“倒挂金钩”,啪的一声将他踢飞。我斜身出脚,踢飞了另一个人的刀,然后拿起过道上的一壶开水,扔在他身上,这人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我刚逃出洗衣铺,那些守在门外的人,就拔出藏在报纸里的刀,恶狠狠地将我围在一个圈子里。汪家昌追出来,指着我大喊道:“弟兄们,砍死他,2万马克啊!”

“狗日的!”我啐了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了个“懒扎衣”的起手式,吼道,“汪家昌,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太极散手是“用势打人”,讲究一个“沾”字,看似柔软,实则刚硬。几招下来,五六个家伙躺在地上,不是折手就是断脚,刀撒了一地。我依旧保持太极拳的姿势,厉声对其他人说:“来啊!不怕死的就往前走。”

汪家昌突然喊道:“叔叔,您老人家来了。”

“赵元吉!”我转头一看,背后无人,不好,中计了!我刚回过头,汪家昌便把一包石灰粉打在我的脸。“糟糕!”我眼睛一阵钻心刺痛,一个“推手”将他打飞出去,踢倒围上来的人,跌跌撞撞地向后跑去。

他们高喊着:“砍死他,砍!几万马克啊!……”

我的胳膊和背被刀砍了几下,脚步一直没有停下来,迷迷糊糊跑了几个街区。当他们看见街口有巡逻的警察后,这才停住了脚步,转身离去。

我忍着剧痛,抹去脸上的石灰,用风衣裹着受伤的胳膊,靠着墙壁,任由背上的血流到墙壁上。

警察走到我身边,问:“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我低着头,尽力用正常的语调说:“没事,刚喝了酒,有点胃痛。”

此时,我已经觉得力不从心,全身正在出冷汗,我担心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假使这个警察继续盘问下去,我无法保证自己能否坚持下去。

街道很黑,那警察并没看清什么,随即就走开了。

我吐了一口粗气,撕掉衬衣的一角,开始包扎胳膊。可是衬衣一碰到伤口就变成红色的了,我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这种疼痛是钻心的。

“汪家昌,你这个狗娘养的!”我低声吼了一句,突如其来的怒火让我暂时忘记了疼痛,我又走了几个街区,当我感到体力不支时,看见不远处就是马隆大夫的住所。

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用力揿下门铃。

马隆打开门,看见浑身是血的我,吓了一跳。“黄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没等说话,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脑子混乱,弄不清这是什么时候,自己身处何处,一切都是恍恍惚惚的,只有身上的剧烈疼痛是清晰的。

不一会儿,我觉得自己被人扛着走,然后躺在了一张床上。一会儿,又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谁?是谁?多加?忽然,我胳膊刺痛了一下,有点像平日打针的感觉。一眨眼,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我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扇窗户是红色,不对,应该是棕色,没什么特别之处。我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药物影响了我的意识,让我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我设法集中注意力,这次才发现窗户是白色的,几束柔光从外面射过来,照在我的身上。

我觉得后背凉丝丝的,接着其他部位也逐渐有了感觉。一些我无法看见的棉布织品贴在后背上,胳膊缠着厚厚的绷带,没有任何感觉,整个身子沉得很,动不了。

“哈,您醒过来啦。”马隆领着多加走到床前,他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马隆看上去相当疲劳,脸上却挂着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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