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奥尔拉自信地说，“如果真的要生的话。”

“你不想要孩子吗？”艾比问她道。

奥尔拉耸了耸肩膀。“也许会要吧，不过不是现在。”

“那他的孩子怎么看待你们结婚这件事呢？”

“我也不知道，”奥尔拉说，“他还没见到他们呢。这个周日他们应该会过来吃午餐。”

“哦！”艾比把侍应叫了过来，又点了两杯酒，“你会在吗？”

“会。”奥尔拉点了点头，“大卫应该上星期去见孩子——他一个人。可是他们生病了，至少婕玛是这么说的！我们两个都很怀疑，不过大卫不想小题大做。我觉得她是不想让他见他们，艾比，但她是没办法做到的。不过，大卫认为这次吃午饭其实更好。他觉得我应该见见他们，打破僵局。让大家都面对现实，这样每个人也就可以明确自己的立场了。”

“一定很难。”艾比说。

“你指谁？”奥尔拉用手搅着杯子里的冰块。

“每个人，”艾比回答着，“对大卫来讲，他爱你，所以他会怕他的孩子或是前妻会让你难堪。孩子们也会害怕，因为他们脑海中的后妈会逼着他们吃一些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或者是做一些他们不喜欢做的事情。而且我保证你会觉得同时爱他和他的孩子也是件很难的事情。”

“我不用爱他的孩子，”奥尔拉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只要跟他们和平相处就够了。每个星期日填饱他们的肚子，这对我来说可能比较难！”

“你准备给他们做什么吃？”艾比问。

“意大利面，”奥尔拉说，“基林是素食主义者，而且罗南喜欢意大利面。最重要的是那是我唯一会做的东西。”

“你担心吗？”

“担心？做饭？有一点儿吧。”

“不是做饭，白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做饭。我说的是那两个孩子，你担不担心再见到他们？”

奥尔拉又耸了耸肩。“能糟糕到哪儿去呢？”

“他们是孩子，奥尔拉。你是个邪恶的后妈。”

“别瞎说了，”奥尔拉说，“也别忘了我们之前已经见过了。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我。”

“但那个时候你只是他们父亲的朋友。现在不同了，奥尔拉。”

“没有那么不同。”奥尔拉说。

“完全不同。”艾比口气坚定。

奥尔拉不置可否，拿起杯子边上的那片柠檬片。她吮着柠檬的汁液，因为太酸，所以禁不住挤着眼睛。她不想在艾比面前承认这个周日的见面让她有多紧张。她想到他们会暗自评判她，心里就很不舒服，但他们一定会那样做。她会幻想基林走进他们的公寓，看着她的每一样物品。她其实并不害怕罗南，那是个快乐单纯的小孩子。不过，谁又知道呢？她自问着。他是那种外表乖巧其实非常难搞的孩子也说不定。对于那个满面阴郁、言语刻薄的基林，她简直是连想都不敢想。

“你还好吗？”艾比问，“你又神游太空了。”

“想着购物的事呢，”奥尔拉撒谎说，“周日前我要买一大堆东西。”

“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吧。”艾比冲着她微笑，“他们只是孩子，不会咬人的。”

“希望你是对的！”奥尔拉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向侍应生摇了摇手，又叫了一杯。

基林逛完街回到家的时候，婕玛已经回来了。她听到女儿直接跑上了楼，用力关上了门。婕玛心想基林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还是她只是想自己独处一会儿。婕玛记得自己小时候也会生着气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心里却期盼弗朗西丝能把头伸进来张望一番，问问她出了什么问题，但弗朗西丝从来都没进来过——无论婕玛心里多希望她能关心一下自己。然而，婕玛在基林房门口转悠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女儿坚持希望独处的反馈。都是一样的——婕玛叹了口气。她心里有些害怕地想，无论她怎么做，在基林看来也许都是错的。

婕玛走进了客厅。罗南正在那里把曼彻斯特联队的球员卡片粘在一张球场示意图上。

“她太吵了。”他说。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