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文艳离开香雪阁,投奔新开的荣升堂,也是有原因的。只因香雪阁的老板债台高筑,不得已才忍痛将顶梁柱文艳卖给了荣升堂的章老板。
章勋发当然知道,此宝贝的到来,定是一棵摇钱树,也就不惜成本挖了过来,作为荣升堂开业的招牌。
此时此刻,文艳看到了袁克文那双火辣辣的眼睛,正游移在自己一起一伏的胸脯,顿时羞得面若桃花,双手奉上茶碗,甜甜
地说:“袁公子,您来啦,请用茶。”袁克文出神地看着娇羞的文艳,用他那张大手盖住了文艳的芊芊玉指,再次把文艳羞得脸颊飞起红晕。“公子请上二楼,文艳要唱一曲给袁公子听。”文艳微微地作了个揖。春姨看在眼里,会心地对着身旁的章勋发挤眉弄眼,把那俏脸上的浓粉,硬是堆在了几条纹路里。“头房掌灯!掌灯啊!哈哈。”章勋发连忙大声对着二楼喊。
那袁克文挽着文艳,缓缓地朝着二楼那套最好的头房走去。所谓的头房,如果按照今天的宾馆规格来说的话,绝对是豪华套房的意思,这可不是所有恩客大爷都可以点得起的房间。头房入住的姑娘,不是花魁,就是哪位高官显赫的恩客大爷常包的姑娘。
只见两盏幽暗的灯笼,在房门两旁顿时亮了起来。袁克文搂着文艳纤细的腰肢,走了进去。房里的布置,应该算是中西合璧,按今天的说法,就是混搭。房间有一百平米左右,正中是一台西式的花岗岩壁炉,壁炉
旁是一架朱漆黑色钢琴,而床和梳妆台,却是传统的红木雕刻而成。袁克文进了屋,将西服脱下,挂在同样是红木的吊衣架上,解下了领带。此时的袁克文,白衬衣更加地显出他的年轻、俊逸。他走到壁炉前,熟练地用炉火棒拨了拨正在烧着的火,火苗顿时猛地往上窜起,房里更加暖意融融。文艳坐在雕花的四角餐桌前,正在熟练地泡着香茗。“袁公子,来喝杯茶,暖暖身体。”袁克文生性温柔,他将文艳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将文艳搂入怀中。
“以后别公子公子地叫了,叫我寒云就是。文艳,搬来这里
还习惯吗?”袁克文轻声细语地问道。
文艳虽然是青楼女子,可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但是,面对这位民国第一公子,也难挡真情流露。人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不对。其实落入红尘的姑娘们,哪个不想将来有一天,找个好人家,结婚生子有个依靠。
文艳心想,这袁世凯的公子,对自己情有独钟,是不是自己前世有德啊。
“寒云公子,文艳的身,只为公子而生。刚搬来这里,文艳真的很担心公子以后不来了呢,呜呜… …”文艳撒娇地在袁克文的怀里忸怩着。
这招杀手锏,几乎适用于中国上下五千年。“乖宝贝,今天唱一首啥曲子给我听啊?”文艳扬起那张俊俏的脸,梨花带雨地说:“公子喜欢听《红梅阁》,文艳就唱这首。”
“嗯,看你泪流满面的,我这不是来了吗。乖,不哭。”袁克文生性是个风流种,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块白手帕,轻轻地为文艳抹去了眼泪。
文艳端坐在那里,右侧怀抱着三弦,京腔京韵地唱了一曲《红梅阁》。声音时而柔软,时而铿锵,袁克文不时地摇头晃脑,整个沉浸在曲子中。
一曲过后,袁克文鼓掌称好,意犹未尽,又点唱了一曲《听琴》。此时的曲调,委婉低吟,声声入耳,唱到动情处,文艳泪洒三弦琴。楼下,章勋发和春姨,正得意得合不拢嘴。“咱荣升堂今日开张,就有贵人来捧场,荣升堂日后啊,那肯定就是八大胡同的头块牌子。”章勋发得意地说着。
“是啊,是啊,名声赛过怡红院,哈哈!”春姨也笑得合不拢嘴。
“看你这小嘴儿。”
章勋发在春姨的脸上捏了一把。春姨早先也是混迹于八大胡同的青楼女子,与时任北洋军阀第三军的将领章勋发搞在了一起。这章勋发为了春姨,也不惜重金,将她赎了出来。章勋发曾经效劳于袁世凯,算是一名忠实的将领,看着袁家两公子长大。退役后,他弃戎从商,经营珠宝生意;春姨深谙青楼之事,便有了自己开妓院的念头,想法与章勋发不谋而合。
这民国时期,乱象横生,开青楼是赚钱的一个门道;再说了,当时政府也保护青楼,于是两人合谋开设了这家妓院,还处心积虑地将香雪阁顶级的姑娘文艳挖了过来,就等着摇钱树开花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