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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的孩子》 野生动物(2)

财富的孩子 作者:王大骐


上一次坐这么小的飞机还是在新西兰皇后镇的天空上,飞机也是颤颤悠悠,感觉随时会解体似地爬升到了4000米的高空,那时我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白,可是此时舱门已经打开,红灯闪烁,后面抱着我的人伸出手抵在我面前,比了个三、二、一的手势,我们就向前翻滚出了机舱。

肮脏混乱的内罗毕被远远地抛到了后面,很快东非大裂谷出现在了下面,其长度相当于地球周长的1/6,硬是把肯尼亚劈成了东西两面,来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一条幽暗的峡谷,可飞近了我看见的却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覆盖着连绵的群峰,山谷间还有小瀑布在流淌,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难怪这里是人类的发源地之一。

“大篷车”继续向前飞行,与大客机不同,当遇到气流的时候,飞机不但会上下颠簸,甚至会左右摇摆,伴随着机械部件尖叫的声音,似乎一阵强风就能像苍蝇拍一样,把“大篷车”拍个粉碎。我努力地把注意力投向机底,阳光透过云层撒向下面无限宽广却贫瘠的土地,可能由于高度的原因,我竟然见不到一丝生命的痕迹,可就是这平坦无垠,黄褐色为基色,带着大理石白斑的大地却能让人有回家的感觉。

我不禁想起了《走出非洲》里,丹尼斯第一次带着凯伦驾驶着双翼单螺旋桨飞机飞越肯尼亚时的景象,凯伦望着金光闪闪的湖面上飞翔的万千火烈鸟,激动地流下了热泪,而我此时,竟莫名地有了同样的感觉,类似的感觉我只曾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有过。

途中偶尔有几个圆形的马赛族村庄点缀其间,“那时你才会领悟从小就听说的那些事:曾经,这个世界上没有机器、报纸、街道、钟表,而它依旧运转。”

飞机降落在马赛马拉大草原上之后,我们换乘上了流行于第三世界国家的老旧版路虎。临近中午,草原上的气温在不断升高,动物们都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乘凉,突然汽车的广播里通报,说有人发现了三只狮子正在金合欢树下休息,于是十几辆吉普同时冲了过去,人们不约而同地拿出了“长枪短炮”,围着懒洋洋的三只狮子发起了“攻击”,而我此时再也忍受不了沿路的颠簸,拉开车窗,早上吃的一点水果和麦片粥全部从嘴里喷了出去。

转过头来,我对身边的马三说:“我操,每次跟你见面都要喷!”

转念我想起了纪伯伦的话:当一个人沉醉在一个幻象之中,他就会把这幻象的模糊的情味,当作真实的酒。你喝酒为的是求醉;我喝酒为的是要从别种的醉酒中清醒过来。当我的酒杯空了的时候,我就让它空着;但当它半满的时候,我却恨它半满。

据随行的一个在肯尼亚待了5年的导游说,有好几次,猎豹正准备猎杀它最喜爱的瞪羚,可是由于围观的车辆多达20多台,一下子搅乱了局面,最终无功而返。因为猎豹本身以最高速度(110-120公里/小时)奔跑的极限只有400米,一旦超过,就会导致血液酸度提高,代谢产生的体温会达到难以承受的极限,这时机体会产生保护性的“惰性”,有力使不上,迫使它停下来喘息。

每年上演万匹角马“天堂之渡”的马拉河此时只是一条臭水沟,散发着动物尸体的腐臭味,里面的鳄鱼和河马友好地各自躺在泥水里享受着清凉。

也许是受了《走出非洲》和《夜航西飞》的“毒害”,我并不相信坐在吉普车里能真正地感受非洲的真正魅力,因为当时的英国殖民者们是背着猎枪,以骑马或徒步的方式发现这片土地的。

除此之外,身边自然少不了马赛随从,因为据说就连狮子都怕马赛人,只要见到远处有披着枣红色蓝条格袍子,右手持长矛,左手持圆棍的人,它们就会害怕地躲起来。因为马赛人有自己的规矩,只要伤害一个马赛人,他们会将整群狮子斩草除根,而在以前,男孩长到15岁时,必须独自出去杀一头狮子,作为成人礼的最重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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