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人以牛为伴,从不吃除牛羊以外的动物,不吃蔬菜,以牛血代替。一般是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把牛牵到篝火旁边,然后用皮条将牛脖子绞紧,对准显露出的静脉,刺上一箭,接上芦苇或其他管状的东西,鲜红的牛血便从血管喷射而出,几分钟至十来分钟,牛血即流满用牛皮或葫芦之类制作的罐子,足有2斤左右,随即,将罐里的鲜血用箭杆加以搅动,再另加入一倍的牛奶,便成为粉红色的乳状液体。这时,围坐在旁边的主人们便拿起牛角杯依次痛饮,这就是一顿丰盛的早餐。在一头牛身上抽血的间隔时间,一般为一个月到一个半月,每抽一次血,可供五六个人饱饮一顿。
有一天,几个中国老板在族长的带领下看完土地之后(他们想在这里建设旅游综合体),在我的要求下,我们的车队专门停在了其中的一个马赛族村庄前面。族长懒惰而又骄傲的儿子,在众兄弟的包围下走过来向我们收取门票,一个人15美金。由于他们是游牧民族,住的茅屋临时简陋,是用一些五六米长而柔软易弯的木杆在地上插成椭圆形,再将木杆上端弯成拱形,固定在两端用柱子支撑的横梁上,上面铺一层干草,干草外面抹上泥土和牛粪合成的泥巴,便成房屋。
圆形村庄的中央白天是小孩们玩耍的地方,晚上则是牛羊的栖息地。同样的人畜同居场景,我曾经在四川甘孜的藏族民居里见识过。牛羊可以说是当地人唯一的财富,数量的多少决定了你的地位,也决定了你能娶到什么模样的姑娘。
看我戴着电子表,一个马赛人指着自己的项链说要换,遭到拒绝后,他把我全身打量了一遍,似乎是在寻找任何有价值的外来物。随行的导游说,中国大款游客们的到来在某种程度上毁掉了马赛人的精神和生活,激发了他们的惰性和贪欲。一些有钱的游客看着在地上爬,满脸苍蝇的小孩,善心大发,于是把钱包拿了出来,让其中的一个马赛人随意取走里面的美金,结果钱包被夺了过去,最后要回来的时候,里面一分钱都不剩。
游客经常光顾的马赛村庄里面会有一个小型集市,售卖一些粗陋的手工艺品。我们对这些似乎产自广东工厂的东西不感兴趣,族长儿子的左膀右臂带我们上了山坡,走到了水泥搭建的学校里,偷偷地拿出了狮子和猎豹的牙齿,想要卖给我们。
马三对这一切很感兴趣,几乎没怎么议价,就以两百美金成交了一颗狮子牙,回来后本身家里从事野生动物买卖的导游一看,立刻告诉我们是假的,这只不过是被磨尖了的牛的牙齿。马三不服气,接着去南非又买了一颗鲨鱼牙齿,挂在胸前,可惜回国前就不见了踪影,他说全当做慈善了。
第二天,面对着马赛马拉草原上的日出,我们之前约好一起出去看动物的马赛人导游还没出现,头天我们曾用一个国产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贿赂”了这个黑人小伙子,因为酒店原则上不让住客走出周围划定的安全区域,但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坡,在改装过的路虎里游玩了几天后,我们渴望徒步观察这片土地,正如当初英国殖民者所做的,那个《走出非洲》里的女伯爵,她一个人带了几个黑人仆人,牵着牛车支援前线,途中还用鞭子抽退了一只狮子。
眼看非洲大陆上巨大的太阳已经成了一只熟透的鸡蛋,马赛人还是未见出现,我们两人壮了壮胆,上了路。太阳升起之前正是肉食动物狩猎的时间,现在草原恢复了平静,也许可以容纳两个外乡人的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