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禅修者应该把每一天当作一朵玫瑰，别在衣服上，还是应该帮助佛陀打理佛法的玫瑰园？”

有明长老笑了，他摆摆手，“我没种过玫瑰，也不知道佛陀有个玫瑰园。你们远道而来，一定口渴，这个小庙没什么好招待的，请先吃口西瓜吧！”

2010年11月20日晚，禅友东亮发来短信，禅宗祖庭河北正定临济寺有明老和尚往生净土，请为老和尚助念。

我放下手头的事，双手合十，十念“南无阿弥陀佛”，回向给安祥舍报的有明长老。

学禅之后，借由种种因缘，我曾多次亲近有明长老。当然，无论是哪一次亲近，我都在边缘，属于敬陪末座者。

有明长老走了。与他似有似无的几次接触，倒真切的重现在眼前。

1995年，旅居法国的越南籍一行禅师，率团到中国大陆参访禅宗祖庭。禅师一行来到河北省赵县柏林禅寺，朝礼赵州禅师塔。

之后，在柏林禅寺监院明海法师陪同下，一行禅师参访临济禅寺，朝拜临济禅师塔。我当时在柏林禅寺做行者，有幸随行。

在大殿礼佛，朝拜过澄灵塔之后，有明长老招呼来访者到大殿右侧的客堂。桌子上摆了多种水果，现在记得最确切的是西瓜。

一行禅师坐在桌边，始终如一地保持内敛式的沉默。他偶然抬起头来，看看大家。那时，一行禅师年近七旬，他抬起头时，一双晶亮的黑眼睛，流露出年轻人特有的青春锋芒！

一行禅师的随行者向有明长老提问。我记忆最深的，是其中一人问：“禅修者应该把每一天当作一朵玫瑰，别在衣服上，还是应该帮助佛陀打理佛法的玫瑰园？”

这是一个充满诗意的提问。

那时，我不知道，有明长老已近八旬了。他衣着朴素，圆脸庞但不胖，眼神真诚，像刚从田野里劳作回来的老农。

随行的翻译把来访者的提问用中文说出来，有明长老笑了，他摆摆手，“我没种过玫瑰，也不知道佛陀有个玫瑰园。你们远道而来，一定口渴，这个小庙没什么好招待的，请先吃口西瓜吧！”

实话说，当时，我都替他老人家难堪，因为他没回答到点子上。

私下里，我向明海法师表达了这个遗憾。

明海法师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法师回答得非常棒！你慢慢体会吧。”

十五年过去，回过头来看这个问题，我发现，有明长老的回答，的确棒啊！禅门有“德山棒、临济喝、云门饼、赵州茶”，有明长老没有大喝一声，他以临济西瓜待客，岂不是人唤迷人出迷境，回到当下吗？

可惜，那时的我初入佛门，从根本上会错了意。

也是那一年，此事过后数月，我陪朋友从赵州来正定，再次参访临济寺。在流通处，我请了一册《不二法门》，台湾地区耕云先生“安祥禅”系列演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