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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四十年的故事》5

四十年的故事 作者:林旭东 陈丹青 韩辛


从陈丹青十五岁的自画像一路看下来,四十四岁后开始描绘的印刷品写生,最安静,最无为。我对这批作品起于如下的敬意,其一:时代可以影响一个人对绘画的看法,但不能改变他对画画的挚爱;其二:凝神于画册的静物性,可能是一种反抗,这反抗的方式,是对他少年时代向往欧洲经典的精神衔接,并成为形式的嫁接。作为文革一代,陈丹青毅然离开青年时代的美学,正如他拒斥当年所置身的时代。但他同样拒斥“当代”,以当代的理念,反抗当代,并借取当代的开放性,为之注入古典,从而获得往来于新旧美学的自主与自如。随之注入的,可能还有对绘画的信任和画家的本份;或许还有无须诉求的委屈:为古典艺术,为美的境遇。

青年时代的思慕、对绘画的信任,体现为陈丹青对古画文本的凝视,在写生画册的时刻,他拥有这份思慕与信任。我忽然意识到:陈丹青写生印刷品,好比明清文人画山水画。这样比较,既非因为‘复古’,亦非因为‘绘画的绘画’,而在于清静无为。这些画的隐秘的意义只与作者有关,在我,则看到一个挚爱经典的人对经典的伤逝,并据以坚守自己的爱。在现场,围观印刷品写生的多数观众是年轻人,他们是在看画册还是看并置?看临摹还是看写生?据闻,年轻人从中找到响应图像时代的态度,如此说来,陈丹青的反潮流是对新的潮流的启示——我再次确定:当场写生留存此时此刻的心情,深思熟虑的创作同样是此时此刻的心情,因为,巡看展览也是此时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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