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三花聚顶’若善加引导,能练成盖世武功也未可知。但若放任不管,必将经脉倒错而亡——”
听到这,杨母牙一咬,冲露禅厉喝:“跪下!”杨露禅忙不迭地跪向母亲。直把杨母气的哭笑不得。“我还没死呢!跪他!喊师父!”杨露禅赶紧转向,对着赵平戡磕头,憨憨地喊了声“师父。”
老赵笑容满面地扶他起身:“好,好徒儿。”在转身看时,却见杨母瘫软在地上。
杨露禅大惊扑过去,扶抱住杨母大喊:“娘!娘……”
杨母拉住他的手,只见出气,不见进气,犹自硬撑着说话:“记住!人一辈子能做好一件事,够了!跟着师父把功夫学好,娘也就安心了……答应……娘!”
露禅点头。杨母露出宽心的微笑,突然一口气接不上,眼珠子一瞪,脖子一歪——就此撒手人寰!弥留之际,她仿佛看见成年的杨露禅威风凛凛地施展着绝世武功的情景……
“娘!”露禅满面惊惶地喊叫,抱着杨母的尸体一声声地悲呼喊叫。
杨府的大门,开了条缝隙,里头的人一直看着外头。这时候,看见杨露禅悲愤扫视大门的目光,忙吓得把门紧紧地关上。家仆疾步跑到里头禀报,说杨母气绝的消息。
气头上的杨父冷冷一哼:“死了好!”
“……大……大公子……”那家仆小心翼翼地说着,打量着三姨太的神情,唯恐这话把她得罪。官家暗暗心惊,他在闹市明明看杨露禅一副将死模样,所以才急忙回来禀报三姨太,没想到转眼的工夫,杨露禅就又生龙活虎地回来了!事情没有办好,他自然不好向三姨太交待。
“老爷。夫人狼子野心,忘恩负义。其子妖魔转世,虎狼之毒。想当年老爷待他何等疼惜,他竟——要吃掉老爷的耳朵!如今夫人自寻短见死在他面前,倘若老爷还要一味仁慈,只怕是养虎为患吶……”
杨父原本就在气头上,对杨露禅他早就不当亲子看待,只是恐怕被外人说他刻薄无情,坏了声名。再者杨母过去小心谨慎做人,他也没有借口做那休妻弃子之事。如今杨母已死,他更不愿杨露禅那妖怪再出现眼前。
听了管家一席劝阻的话后,心里最后一丝怕被人说道的顾忌也彻底没了:“从今以后,谁也不许提起那妖怪和贱人。倘若他敢来生事,只管打走!”
管家和三姨太偷偷交换着眼神,心里乐开了花,他们盼着杨露禅早些饿死在风雪之中。
屋外,寒风吹着大雪漫天纷飞。杨露禅跪在雪地,面对简陋的坟墓神情哀伤。北风吹拂,露禅突然觉得眼里一阵热气,紧接着脸上又一阵凉。他擦了把脸,是眼泪!从小到大没流过眼泪的他,在这一刻终于流下了泪水。
风雪狂乱,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寒风刺骨,冻得人瑟瑟发抖。阿难搓着手,跺着脚,缩着身子。他本不愿催促,但杨露禅已经在雪地里跪了很久。
“师弟,咱走吧!你娘看着你呢,等着你将来练成盖世武功,她在天上就高兴了!”
杨露禅点头,跟着阿难启程。走没几步,又不舍地回头。一阵寒风夹带鹅毛般的大雪,旋动着在坟前飞舞。他好像看见纷飞的雪中,杨母正微笑着朝他挥手,提醒他跟着师父练好武功。杨露禅一直记着答应母亲的话。
风雪飘摇。客栈中,洋溢着炭火温暖的热气。杨露禅狼吞虎咽地吃着一桌的酒菜,一只烤鸡眨眼工夫就被塞进了杨露禅的肚里。赶了一天的路,他实在饿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