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是个灯匠,做得很好的手工台灯。台灯所用的灯泡是特制的,光线带点儿红色,绚烂却柔和,亮度会随使用者的情绪而起伏。我一直套老张的话,想问出工艺。他始终推辞,说这是独门秘技,不外传,有一次他微醺了,才开口说这灯泡不好做,需用到属猫人的心尖脂。每天晚上,他带着匕首潜入城市的黑夜,黎明时就带着属猫人的血回家。
世上属猫的人本就不多,几年间老张做了不少灯泡,淅淅沥沥地差不多都杀干净了。他笑着对我说:“你属猫,但我一点儿也不想杀你取脂做灯,因为我喜欢你。”说完,他停下来,犹豫了一阵,突然解开扣子露出胸口,把匕首插进去撬断骨头挖出了自己的心。
他从自己装满工具的手提箱里迅速掏出几件工具,小心翼翼地从心尖上剥出一点白色的脂肪,轻轻装入一个玻璃容器,然后麻利地把配件装上去,压制成小灯泡。老张把灯泡递给我的时候,手抖得厉害,血流得到处都是。我还没有接过灯泡,他就再支撑不住,死了。
现在,我成了世界上唯一的属猫人和唯一知道如何用属猫人的心尖脂制作灯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