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会不会拿着那玩意儿,按照那个混账老师的教诲,找个白的黑的红的黄的谁知道什么颜色的小丫头片子试试呢?
我当新兵的时候,有一天列队走过大连市的一所中学。正是午饭过后,校园里的少男少女分别玩着各自的游戏。男孩子在玩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女孩子在跳皮筋。一个高大的姑娘漂亮、醒目,让人一眼就能把她从人群里挑出来,她比别的女孩子都高,而且丰满,完全像个大人。
她每跳一下,两只手就会随着身体的起落自然地在胸前一上一下,很有节奏,像一个必需的动作。而别的女孩则是把手放在身体的两边一摆一摆,或者干脆背在身后。当时我不明白她在干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她是用手去托自己成熟的胸部以减少蹦跳时的不便。那会儿我一直盯着她在看,可脚下的步子没有乱。那会儿太年轻,完全想象不出她是胸怀两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如果当时能够想象得出来,我的步子还会整齐吗?
此刻,我的步伐开始零乱。我仿佛看到我的儿子混在一群心怀鬼胎的臭小子中间,还有那些胸怀兔子的小妞儿们,他和他们和她们一起在课堂上倾听那个混账老师关于避孕套的谆谆教诲。我真希望我儿子在课堂上睡觉。要是碰巧逃了这堂课就更好。
中国步兵的步伐已荡然无存。滞重、拖沓,甚至算不得是军人的步伐了。如果勉强要算,就算是他们老外的军队吧。你看他们老外的军队走起路来吊儿郎当、歪歪斜斜,好像中国的农民工。这些美国大兵加拿大的也一样,个个拉拉踏踏、笨手笨脚、跌跌撞撞,他们即使在阅兵式上或者礼宾行进时也完全像是一队初学走路的家伙。他们不会把手、脚、身体放在同一条线上,有时横排的人能错过半个肩,纵队前后也常常让人分不清谁跟谁是一队。所以他们打靶总会打到别人的靶子上,甚至在全世界最高级别的奥运会的射击比赛上。
我很同情这帮老外,他们走的那也配叫作队列行进?他们一个都不配做我的学生。如果让我训练他们,一天时间,就会给他们改个样子,就能让他们知道厉害。中国步兵的厉害。
8
一般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吃中午饭。儿子上学去了,儿子在学校自己吃。但他一定不会是一个人吃饭,一定和一些臭小子或是疯丫头,白的、黑的、黄的搅和在一块儿。吃什么以及怎么吃我完全不知道,虽然我很想知道。他们可以吃校内的食堂,也可以吃校外街边的小馆,还可以拿着一个面包、一瓶饮料校内校外溜达着吃,吃累了或者是溜达累了就随地一坐,也不管是草地还是水泥的台阶。
因为是一个人,所以我吃得很简单,甚至算不上是午餐。虽然简单,却要漫长地吃。边吃边听邻居的电视,电视的声音很响,是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温哥华的公寓楼只有两种,高层的是用水泥做的,四层以下的全部是木质结构,别管外边看上去多高级,里边很不隔音。我楼上住着一个老人,估计是个聋子,否则不至于把电视的声音开得这么大,那音量大得让楼下的人都受不了。不过还好,老人只是在中午放电视,晚上从来不放。有一次,我也想和楼上对着干,你放我也放,比比谁的响。谁知我电视的音量还没开到最大呢,客厅的吊灯突然就开始晃动,接着,墙板也发出微颤,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地震了。等我意识到这是共振的时候,吊灯已经落在了沙发上。以后楼上再放电视,我绝不敢开电视了。
午餐的时候不能看电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英文咱看不懂,中文又都是些乱七八糟、俗不可耐的节目,倒人胃口,看着更烦。
不如一个人儿慢慢地吃吧,吃吃停停,听着楼上的电视声,停停吃吃,吃到哪儿算哪儿。
我还喜欢端着一个大碗,有时是盘子,还有时是个小盆,靠在洒满阳光的墙角,蹲着。不管是大碗还是小盆,这个容器要刚好一只手拿住,不能因过大或过重而使用不便。但也一定不能太小,小了装不下,我把残羹剩饭、汤汤水水,搅拌成一顿乱糟糟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