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特希尔府最终耗资多少,没有人知道,但1801年有一位消息灵通的旁观者估计,贝克福德已经花掉了24.2万英镑,足以建造两座水晶宫,而且工程完成了还不到一半。虽然还没有完工,但贝克福德于1807年夏天搬进了那栋住宅。住在里面根本不舒服,西蒙·瑟莱在《大不列颠消失的建筑》一书中写道:“冬天和夏天必须有60个火炉连续不断地生着,以确保房子干燥,且不说暖和。”大多数卧室是没有陈设的,就像是寺院里的小屋;13个卧室里没有窗户。贝克福德自己的寝室特别简朴,里面只有一张狭窄的床。
怀亚特还是时来时不来,他经常不照面,把贝克福德气得火冒三丈。1813年9月初,刚过67岁生日的怀亚特同一位客户乘马车从格洛斯特郡返回伦敦,突然间马车翻倒,把他甩了出去,脑袋磕在墙上,受了致命伤。他很快死于非命,留下个一贫如洗的寡妇。
就在这个时候,糖价陷入一个低谷,贝克福德受到资本主义衰退的影响,最后过得很不自在。到1823年,他已经如此缺少资金,不得不变卖了方特希尔府。以30万英镑价钱买下方特希尔府的是一位性格古怪的人物,名叫约翰·法夸尔。法夸尔生于苏格兰农村,但年轻时去了印度,靠制造火药发了财。他于1814年回到英国,在伦敦波特曼广场一栋漂亮的房子里安顿下来。他也显然不大会照管自己,以至于到了这样的程度,他在附近散步的时候,有时候会被当做可疑的流浪汉拦住去路,受到盘问。他买下方特希尔府以后,几乎没有去过那里。然而,在方特希尔府短暂的存在期间,有那么最注目的一天,就在1825年圣诞节之前,他恰好住在里面,塔楼突然间连续不断地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然后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倒塌了。气浪把一名仆人沿着走廊掀出去30英尺,但无论是他还是任何别人都奇迹般地没有受伤。大约有1/3的房子被压在塔楼的一大堆残骸下面,从此再也不能住人了。法夸尔对这场不幸的反应相当平静,只是说,这样一来就用不着再花那么大的劲来照管这个地方了。他第二年就死了,虽然富得冒油,但是没有留下遗嘱。他那些吵个没完的亲属谁也不愿意接管那栋房子,剩下的部分就拆了,过不多久就清理完毕。
与此同时,贝克福德带着那30万英镑退隐到巴斯,他在那里建了一个比较具有古典风格的154英尺高的塔楼。塔楼落成以后,被叫做兰斯顿塔。由于选材优良,工艺精细,那个塔至今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