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这正是关键所在。所以说,它并没有充满你的存在。
拉:是的。
克:这是事实。所以,你要追踪的并不是悲伤,而是恐惧——害怕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等。请你去探究这一点,忘掉悲伤,然后去探究恐惧。
戴:悲痛,伤害,嫉妒,愤怒,无论什么——使用“完整”这个词就隐含了一定的数量。
克:不,不是的!
戴:而你在这里所说的“伤害”,指的是这种伤害本身就是整体。
克:不,先生。让我们来理解一下“完整”这个词的含义。“完整”意味着健康,身体上的健康。然后它还意味着健全——精神上和心理上的健全,以及从中而来的“神圣”。所有这些都包含在了“完整”这个词当中。
戴:现在我才第一次搞清楚了它的意思。
克:那么,当你非常健康时——你也许也会得病,但那是一种健康的疾病——情感上、智力上,一切都非常健全,极其健全,没有任何怪癖和神经质的活动,此时所有的一切都以完整的方式运作着。然而,如果有某种古怪、某种癖性,如果大脑中存在着某种诸如信仰之类的东西的话,这样就不完整了。所以,去追踪那个神经质的东西,清除掉它,而不要去谈论什么完整。当有了健全、健康等这一切时,那个完整的事物自然会发生。
苏:这就是困境出现的地方。你说要去追踪那个碎片,但是除非我们完整地看到了那个碎片……
克:不要去为“完整”费心了。
苏:那么我们要如何去观察碎片呢?换句话说,完整又在哪里呢?
克:啊,不是这样的。
苏:那么其中涉及了怎样的过程呢?
克:我正要说到这一点。
苏:哪个先出现?
克:我这就来讲一下。我不知道关于“完整”的任何该死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知道这个词的意思,知道对这个词的描述,以及它所传达的含义,但那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围。
苏:完整对我而言并不是事实。
克:那不是事实。事实上我是一个碎片;我带着内心的那些碎片在工作、生活和行动。我对另一种状态一无所知。所以我要面对这个事实并仔细探究它。
弗:这又把我们带回到了最初的问题:除了我们的交流,比如说现在进行的交流之外,你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在我的日常生活中,当我受到了伤害,我记得你说过“我们永远不应该受伤”又有什么意义呢?
克:啊,不是的。我受到了伤害,我只知道这些。这是一个事实。我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我对自己抱有一个意象。那么我是自己发现了那个意象呢,还是克告诉过我“是那个意象受伤了”呢?明白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是描述产生了意象,还是说,我本来就知道那个意象是存在的?
苏:我们都知道意象是存在的。
克:好吧。如果我知道意象是存在的,那么我关心的就是那个意象,而不是如何去摆脱意象,或者如何去整体地观察那个意象,我对那些一无所知。
苏:“观察那个意象”似乎就隐含了那个完整的概念。
克:不。我对那个概念一无所知,我只知道自己有个意象,我知道这一点。我不会去处理其他任何事情,除了事实、“现状”。而完整并非事实。
苏:这一点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那么我要如何整体地、完全地观察它呢?这就是出现的问题。
普:“完全地”只是你的说法而已。
克:当然。所以踢开它,扔掉它。
苏: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因为我观察了伤害的某些症状。我观察了它,然后它就结束了。这个过程在持续进行着,我并不需要他来……
克:……告诉我……
苏:……从那个层面上去观察任何事情。观察意识中出现的每一个活动,观察意识和它的平息——这是我们都熟悉的过程。
戴:除了这些,在聆听他的教诲时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每次当你听他讲话时,你都会觉得自己并不在场。
阿:这就是为什么这次讨论要从权威这个关键点开始。从权威开始这次探讨的意义就在于此,那就是:我们把你说的话当成了权威,而这就成了一切洞察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