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夏芳岩画
3万年前
靠鹿肉为生的人们,已经注意到土类的色性,特别是赭石。大约也像我们这个时代的野蛮人似的,他们欢喜用显著的色彩涂抹他们的身体。不过,他们所做的还不止于此。在被视为御寒之所的洞穴的壁和顶上,他们以非常巧妙的手腕描刻并图绘兽类,以娱乐自己。最近几年,在培利加德和庇里尼山的洞穴里,人们发现了一些极具远古趣味的史前绘画。
在已经可以说明其文明的地层之上层的法兰西的洞穴内,曾经发现了刻于石上或巨象与驯鹿骨上的圆形雕像。那些东西埋得很深,比那些浮雕或线刻的东西一定还要早。那些以此种艺术之最大的完美作风所作的线画,和显然有同样特色的绘画,是应得到无上的赞美的。
这些作品中之最动人的特色,是写实主义。想象似乎是严正地被拒绝了的。不管所描绘的是单独的或是成群的,都把那些兽类以极正确的手法描摹了出来,对于这个,在现代野蛮人艺术中是找不到可以与之并列的东西的。其次的特色是端庄。没有无用的笔触;不管是雕刻或是绘画,有些这时代的兽形是可以同现代艺术家的兽类习作一较高低的。最后——这也许是诸般特色中最显著的——驯鹿时代的艺术家如此热爱生活,他刻画的兽类活泼如生,他用非常精确的手段,描摹并再现它们的动态。
阿尔及利亚岩画
自然,我们必得知道,这种赞扬是不能适用于所有的穴居者的艺术作品的。在已经搜集起来和已经摹制下来的几百种雕刻、线刻或图绘的标本中,大约只有三四十种可以适用而已。照例的,那时也有天才的和平凡的艺术家。虽然在这个对于各时代的艺术之速成的草稿中,我一定要限制我自己不提及杰作,而在驯鹿时代的作品却是堪以杰作之名名之的。
这种艺术如何发展,并从哪儿发展下来的呢?很明显,这些极精美的产物是一种长期进步的最后结果。一如现代人,第四纪的人也许生而有艺术天分,却非生而为艺术家。他第一次试作第一个草稿,初次学习用极锋利的碎石极正确地描画兽类外形,使他的作品达到可以被称为艺术作品之巅峰以前,已经历了许多个年代。我们对于这个时期的知识,确实限制了我们去寻找此种发展情形。在第四纪时较暖的法兰西并没有滋生的那些驯鹿,却开始在欧洲别个较冷的地带繁盛起来的事,可能属实。这就使我能够臆断在培利加德和庇里尼山的驯鹿者的祖先们是和他们最爱的猎物一起繁盛起来的。在原始的土地上,艺术的改革是无法有很大进展的;而在加龙河流域的艺术,无疑却提早进步而且达成了。当冷季结束的时候,驯鹿几乎是突然就不见了,而把它们的地位让给了牡鹿。在这个为第四纪划上终止符的时期,线画变成绝无仅有,终于也不见了。驯鹿狩者的文明消失了,要不就是随着驯鹿移到欧洲北部去了。但是,关于这事,从来没有发现过什么原委,也不曾在驯鹿狩者和较埃及与巴比伦文明为古的那远古文明之间找到什么衔接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