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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精神虐待成为一种娱乐

我爱偷窥:为何我们爱上自我暴露和窥视他人 作者:霍尔·涅兹维奇


儿童上真人秀节目的道德模糊性可以和另一个大问题结合,那就是:我们究竟想不想要这样的社会,即人们为了娱乐观众,而在电视节目上受到身体与心理折磨?让我们看看另一个节目《孤独》(Solitary),该节目由戴维·莱尔的福斯真人秀频道制作。节目中,参赛者会被隔离并施以精神虐待,看谁能撑最久。23 岁的摄影师富范(Phu Pham )是节目参赛者之一,他告诉杂志《琼斯母亲》,他被关在小箱子内整整两天,一共只睡了几小时,几乎没进食,还一直听到婴儿放大的哭声等特别音效,他开始看见灰兔的幻影,而且被吓得半死。经过好几小时的折磨,编号4号,来自罗马尼亚的30 岁坚毅女性参赛者跟观众说:“这是让人精神错乱的实验,不是真人秀。”富范最后赢得了胜利,获得5万美元的大奖。但是据说,他一直听到“薇尔”的声音。制作单位为了跟参赛者沟通,特别用计算机合成的女人声音(从我的名字“霍尔”⑥衍生出来的名字)。节目结束8个月之后,富范都还会梦到薇尔。即使如此,他还是认为很值得。“这很难解释。你试着表现得很夸张,而且让自己开心,你也想娱乐大家,尽可能让恐怖的情况变得好一点。就好像你被判了死刑,最痛苦的情况就是如此。当你知道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你必须尽量让自己开心。”

悲伤的事实是,富范不是第一个,可能也不会是经历最糟的人。日本节目《进!电波少年》(Susunu! DenpaSho-nen)有一集内容,是一名男子同意在制作单位不提供任何奖金的情况下,被关在一间公寓18 个月。一位《沙龙》(Salon)杂志的评论员写道:

节目中有个叫作“独得大奖的男孩”的单元,一名代号茄子、事业不是很成功的年轻演员同意赤身裸体被关进一间空公寓的房间中,直到赢得杂志奖金1万美元,因为他得靠赢得奖金才能生活。他被告知,这么做的报酬是可以出名。经过18 个月的公寓闲晃生活后,他慢慢失去理智,吃起免费的狗粮。“出关”时头发和胡子乱得像稻草的茄子,在制作单位胜利式的陪同下离开公寓,进入空荡的前厅──此时公寓的墙面倒下,留下他赤身裸体地在喧嚣的摄影棚观众当中眨着眼。过去这整段时间,他一直都出现在电视上!

就是这类节目,加上更主流节目的发展方向,让学者山姆·布莱顿(Sam Brenton)和卢本·柯亨(Reuben Cohen )认为,“真人秀节目的制作手法,跟折磨人的手段有许多雷同处”。两位学者引述世界人权宣言的第五条,即“任何人不得被施以酷刑,或施以残忍、不人道或侮辱性的待遇或刑罚”。学者们想知道,如果一个节目让惊慌失措的女模卡塔利娜·克拉多(Catalina Guirado)必须进入她以为有鳄鱼出没的水域(实际上是遥控的假鳄鱼),算不算是折磨?还有像《恐惧因素》(Fear Factor )、《我要活下去》,甚至《真正的梦幻岛》之类的节目算不算折磨呢?这类节目固定让参赛者遭受囚禁、饥饿,以及侮辱。在英国的《英雄出少年》(Endurance )真人秀节目中,“参加者得在装满猪眼球的桶子内咬住假牙,而且吃下长满蛆的乳蛋饼”。在西班牙的真人秀游戏节目《鹅的伟大游戏》(El Gran Juego de la Oca)中,参加者必须“逃离燃烧的棺材以及有炸弹装置的笼子”。别忘了还有一种节目,在美国叫作《胖子远征》(Fat March ),在英国叫作《胖到走不动》(Too Fat to Walk ),在澳洲也有同类型的节目,肥胖的参赛者被要求长时间行走,以达到减肥目的。如果他们不能在限定时间内走到目的地,其他的队员就会被惩罚。这些节目算不算折磨?对许多人来说,观看这些节目让人痛苦,但如果你问参赛者与节目创造者,他们会告诉你,没有谁在逼谁,发生的事情不是折磨,那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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