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在大禹之后约两千三百多年,江西大地诞生了一位属于自己的治水英雄许逊。
许逊以一百三十六岁的人生,舍二十余年专门治水。
许多人只知道他是开创净明道的道教领袖,对他治水救护人民知之甚少。他的人生都是围绕救护人民这一主线进行的,其中治水是极其重要的一环。许逊为治水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他奔忙在治水第一线,为江西及其周边人民战胜洪水做出了贡献,江西人民亲切地尊奉他为“江西福主”。
许逊是江西南昌人,从小生活在赣江边。由于赣江每隔三五年便会暴发一场洪灾,他从小便饱受了洪水之苦。每当洪水来临,百姓住的房屋便被冲垮,养的牲畜也被洪水冲走,许多无辜生命被洪水卷走。许逊看着这一切,心里在滴血,暗暗发誓:长大一定要战胜洪水这个猛兽!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多方求学,寻求治水的方法。听老辈人说,洪水的兴起,是因为水里藏着兴风作浪的恶魔——孽龙。这是因为魏晋时期道教兴盛,把很多自然现象看作神与魔相互斗争的结果。因此,许逊决定要斩尽兴风作乱的洪魔,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太平世界。
许逊任四川旌阳县令时,那里发生水患,许多农民的农田遭到洪水浸淹,他让农民到官府的公田里耕种,使灾民获得暂时的解救。但他脑子里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思考制服洪水的办法。
许逊料知晋室将大乱,国事不可为,就挂冠东归。回到南昌后,时值长江中下游洪水暴发,彭蠡湖、赣江等流域水患肆虐。这次洪水涉及整个长江流域,许逊足迹遍踏鄱阳湖流域各县,还远涉湖南、湖北、福建等地疏导洪水。为根绝水患,他率领人民疏浚河道,修筑圩堤,兴修水利,被江西乃至长江中游各省人民广为传颂。
许逊锁蛟龙(雕塑)
南昌市在铁柱宫遗址发掘出的古井
许真君治水的传说,在许多地方广为流传。民间将他的事迹神化,将洪魔比作孽龙,他用道法将孽龙锁住,并镇压在铁柱宫中的八角井里。这口井被称为“锁蛟井”,后人在井旁立“许旌阳祠”,后扩建为“铁柱宫”。铁柱宫是南昌市文化核心建筑,也是许逊治水的铁证。铁柱宫屡兴屡废,近年,南昌市针对铁柱宫遗址进行大规模发掘,发现了一口古井,沧桑斑驳,只是井中铁链、铁柱已经荡然无存。
许逊治水事迹在许多地方都有传说。赣西宜丰县有一口宋代元康观铁钟,上面铭刻“高明许仙,功利无边”。元康观是西晋时为纪念许逊在宜丰治水所建,后来又在观前立真君祠。
宜丰还有一座白泽湖,古名濯湖,相传许逊濯衣于此。濯湖,方圆十几里,是许逊治水时为引洪而开挖。说明许逊治水,除了疏浚河道和修筑圩堤之外,还采用第三种方式——分洪调蓄。涨水时将汹涌的洪水分洪至可以蓄水的湖泊中,这样既可以减轻洪水的压力,又能储蓄水用于灌溉,一举两得。分洪调蓄的治水理念在现代治水中也广泛应用。比如长江中游的荆江分洪区,1998年抗洪就差一点启动了分洪程序。荆江分洪区对确保荆江大堤、江汉平原和武汉市的防洪安全起到重要作用。
我在鄱阳湖流域行走,见到不少万寿宫、真君祠等建筑。每每见到这些建筑,我就会走进去,对世人塑造的许真君神像鞠躬,膜拜这位对治水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先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