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院子里的树理发

甚好的晴天，心里便想着，今天也从一个好心情开启吧。走到客厅，房间之中却是一种死板的阴暗。怎么回事？

明明是倍觉爽朗的晴天，为什么会这样呢？此前，日环食的早上，冷清而奇妙的昏暗一下子弥漫屋内。虽然挺有意思，但总不会再来一次吧？屋里是一种马上要下大雨一样的阴沉沉的昏暗，没有办法，我只好在大早晨也打开灯。

真是奇怪，外面明明晴得很好。边歪着头思考边喝味噌汤，突然“啊”地喊了出来。这样的昏暗不会是院子里的树造成的吧？

虽然是巴掌般的小庭院，但是也种了好几棵树。油橄榄、橡树、伊予柑、冬青等等。十五年前搬到这里，在院子刚整饬好时就种下了油橄榄、橡树和冬青，它们都颇适应这里的土壤状况，一派生机勃勃。油橄榄的树干相当粗壮，两拃有余，已经有了成材的感觉，也算相当威风。树枝的伸展也极其大胆，散乱而无限制地向着天空伸展开去，让人想起了千手观音。

要是在荒地或者在森林那样的场地，枝条随意伸展并非是什么问题，但是隔一道围墙便是邻居的地界，别人的房子就在眼前。当然不能给周围邻居带来麻烦，所以，整枝这一工作是必须的。在电灯下边喝味噌汤边思考，我总算意识到这一点。今年的确是错过了给它们修剪枝条的时间了。更简单地说，今年彻底把这件事忙忘了。

每年都会拜托同一位园林师傅帮忙修理。完成后的样子非常好，我每每都会称赞，哇，原来可以这样啊！而如果再继续思考，便觉得任何树木的茁壮成长，无疑都有一些修剪的功劳。

即便如此，这样异样的昏暗如何呢？光线完全透不过来，就像被伞遮蔽了一样。森林从外面看很明亮，但是踏足进入其中，就变得葱郁而昏暗。现在的房间便是如此。饭后喝着沏的新茶，从昏暗的客厅再次眺望着庭院里的树木。

这种昏暗，换句话说，便是这些树木生长的标志。沿着记忆回溯，在五月中旬，绿色的枝叶连院子的一半都没到，屋内同往常一样，灿烂的阳光洒落，很是明亮。那之后不到一个月，枝叶都以压倒性的势头，一个劲儿地不断伸展。我没有给他们施肥或者浇水，只是不闻不问，但它们却接受自然界凌驾外界之上的精力和气力。

那个周末，急忙拜托园艺师傅来给它们修剪。“剪好了”，师傅喊我过去时，走进室内的那一刻，就像把浴室雾气蒙蒙的玻璃擦了一下一样，房间里似乎闪着光，明亮夺目。虽是被毫不留情地咔嚓咔嚓地剪掉了枝叶，但它们还是很高兴时隔许久的“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