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人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⑴？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译文】

红叶黄花已近秋末，想念丈夫远在千里之外漂泊。望断飞云不见归雁按时经过，就想寄信又能把谁请托？流不完的眼泪又向窗前滴落，索性滴入砚中用来磨墨。一行行写到别后的生活，情深处泪水又多，把红信纸上的颜色全都洗脱。

【注释】

⑴何处句：谓何处寄书方能寄达呢？

【品赏】

这是一首怀人之作，词调就是主题。词由感秋兴起，引出篇旨——“千里念行客”。“千里”极写“行客”天遥地远，相见无由，故而接下有投书之举。可是，归鸿缥缈，杳无影迹，“何处寄书得”？故设一问，问而不答，乃无可奈何之情。寄书不得，心情无由宣吐，孤怀难以遣发，思情自然遽增，只能弹泪。滴泪还要“临窗”，虽然泪光盈盈，但仍不忘远目遥天，期待万一归来的千里客，从而细腻地刻画了闺中人的深情。明知无计传信，还要以泪和墨，忍痛挥笔摅怀，甚至“渐写到别来”，作者把人物的动作和心理活动，写得旖旎之极，凄苦之极，痴情之极。“渐写”二字，婉转却激切，显现了其渐写渐停、渐停渐写、痛苦而无法自持之状。所谓“到别来”，言外之意，从始见相会，欢愉共处，一直写到伤别，真是纸长情更长。因情之深，离别之痛更强烈，以致泪水如涌难止，红笺都为无色。结二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不谓笺色之红因泪而淡，而谓红笺之色因情深而无，物人一体，浑化难分，尤见巧思，更把词人的伤情表现得力透纸背，感人肺腑，动人精魂。

（费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