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此感谁解

雕刻凡尘 作者:李莹姬 著


此感谁解

随着钢针愈来愈深入,我愈发觉得它不是由钻操控的,而是被医生手持一把锤子,一锤一锤一锤……重重地揳进我的身体,似乎我的身体是一道最坚不可摧的墙,是毫无知觉的,即使再大力,再暴力,也不会有痛感。然而,事实上,墙是有生命的,也是有情感的,热了会发生人眼无法见到的形变,冷了也会,当被熊熊烈火包围时,它也会倒塌……

突然,好强烈,好狠,好猛烈的痛就在那一瞬间向我袭来,我顿时失去了知觉,但这种晕厥是很短暂的,我只是眼前黑了四五秒。现回想分析,是那根钢针冲破最厚实的神经与皮,打通天堑的历史性一刻,它以我短暂的晕厥为代价,换取了辉煌的胜利。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本来干干的脸,布满了泪水,我伸出一直搭在腹部的手一摸,脖子也湿了一大片。原来,在我晕厥的那一刻,泪水正如汛期失控的河水一般四处乱涌,再顺着脸颊如瀑布往下奔流。

那一刻的痛苦没有人知道,即使是“行刑”者本人,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因为,那不是他的亲身经历。

如今即便用自己的语言重述,也无法完整地描述出那种痛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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