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18日,我参加了陈荒煤诞辰100周年纪念会。会上,听到几件有关陈荒煤的故事。
老作家袁鹰回忆,陈荒煤晚年在给他的信里,流露出自己因为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曾被诬为“夏陈路线”,又因为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而放下了写作的复杂心绪。
老作家从维熙讲了一件事。那是他被打成“右派”关进大墙内20余年刚刚放归的时候,除了几位难友,唯一走进他8平方米小屋的就是陈荒煤。“他知道我劳改挖过煤,这位在‘文革’中也受过迫害、坐过监牢的老人就讲起他的名字,说煤的价值不一样,烟儿煤一点就着,很快就会灭;可越难点着的煤,燃烧得越久。”
陈荒煤
(1913—1996)
湖北襄阳人。作家、电影艺术家。
著有短篇小说集《忧郁的歌》《在教堂里唱歌的人》等,
论文集《为创造英雄人物的典型而努力》,
电影文学评论集《点燃灵魂的一簇圣火》等,
散文集《永恒的记念》等。
文艺评论家白烨也想起一件事,在他还是小年轻的时候,发表过一篇反批评的文章,引起高层领导的不满,甚至把他与白桦等同。所幸陈荒煤出面说话,保护了作者。那时陈荒煤并不认识白烨其人。
那天的这些追忆,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文化官员”,一个有人情味儿的好人。
另外,那次纪念会的请柬信封上印了我画的这幅陈荒煤肖像。那是1993年12月9日,《人民日报》文艺部召开一个座谈会,他来了,坐在我对面。我便拿起笔速写。他发现我在画他时,谦和善意地点点头……
1997年的一天,我随父亲去木樨地看望他的老战友,顺便去了同居一楼的陈荒煤家,见到他夫人张昕女士。她也是老延安,导演过电影《百合花》。那天,她跟父亲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感慨,她说:“我们参加革命时,有些东西没有觉得什么,现在看,都是那么美好。比如那时人与人之间,尽管不认识,却是那么亲密无间。”
我想,人们怀念他,或许也是怀念一个逝去的亲密无间的美好岁月。